柳镜晓的招待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几个营长、团长围着李定远嘘寒问暖,说不出的亲热,可是李定远就是只说几句客套话,根本不露底,倒是那李定远的新夫人让白连长的眼睛都直了,走起来婀娜多姿,正是初有风韵之机,结果白连长一路跟梢过来,这时候熊科长也附到柳镜晓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柳镜晓的脸色先是难看了一下,最后想了一想,对熊科长说道:“这好办!让他得偿所愿就是!”
结果熊科长就把白斯文给拉走了,嘴里还说:“斯文,你和我来!有好事!有好事!”
等回到了镇守使署,柳镜晓是走夫人外交的路子,四位夫人和李定远的新夫人莺歌燕语,不久就以姐妹相称,接着柳镜晓拉着李定远的手进了内屋,至于一干团营长,别看他们权高位重,这时候还得恭恭敬敬地在外面等待里面的谈判结果。
李定远一进内室,语气就完全变了,他对柳镜晓急促地说道:“柳老弟,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莫大的危险啊!”
谈判第一要术就是危言耸听,柳镜晓也只能装出一副惊惶失措的样子,紧紧拉着李定远的手说道:“海州兄,这么说?”
李定远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柳镜晓赶紧说道:“你我都是患难兄弟,有话就请直说吧!”
李定远这才说道:“柳老弟真是一无所知?”
柳镜晓就是知道了也得摇摇头,李定远的声音就越发急促起来了,他说道:“现在王自齐的济南兵工厂正在加班加点赶制军火,又从上海订购了一批军火,现在又准备再扩编三个独立团,那些独立团都是三千人以上的大团,又在津浦路中段大事训练民众武装……”
这些事情王自齐做得相当机密,不过熊科长的马统一向是吃素的,但也不至于无能到这种地步,柳镜晓对此是一清二楚,但他现在也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说道:“真有此事?”
李定远说道:“千真万确,只要他一完成准备,立即挥兵南下,准备对付柳老弟了!”
这句本就是废话,王自齐扩军,自然是为了对付柳镜晓,只有统一山东,然后再慢慢向外扩张,不过按照熊科长的估计,这个战备计划没有一两年是完不成的,加上有胶东四大家拆台,年内可保平安,因此柳镜晓心里有底,但他也是开口询问道:“那如何是好?”
既然柳镜晓这个演员这么配合,李定远当即斩钉截铁地说道:“当下之计,就是你我互相支援,成立淮海省!”
淮海省?说来说去都没有一点新意,这个淮海省按学术界的观点是以徐州为中心,只是现在有了柳镜晓和李定远这两位难兄难弟,于是就有大批专家学者提倡鲁南和海州附近地区划入这个淮海省,李定远接下的提议更是有着无穷的吸引力:“我想来想去,这淮海省的督军还是由柳老弟兼任为好,我的地盘太小,到时候我只要一个淮海护军使!”
这是实情,鲁南要比海州大上数倍,只是柳镜晓却是知悉这背后的用意,不由暗吸一口冷气,轻声骂道:李定远这家伙真是好心,这心比蛇还要温柔上几分啊!
既然柳镜晓要当督军,这淮海建省自然要柳镜晓当出头鸟,而田直两位督军最恨的就是这个淮海建省,对时候两省的大军打过来,柳镜晓就是千般能耐也回天无术,既然两位督军都来对付柳镜晓,大伙儿拼个你死我活,当然就没心思对付李定远了,让他来个渔人得利。
再说,护军使兼民政两务,这实惠全让李定远得去了,因此柳镜晓也是面笑心不笑地说道:“这主意好!我想尝尝督军的位置!”
不过,他又换了个说话,脸现为难之色:“不过这种大事,我还得请教几位夫人的意思……这种大事,夫人不同意,我也不敢作主啊!”
李定远不由讥笑道:“柳老弟是一家之主,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要凡事俱问于内?”
柳镜晓怕老婆,在外面是颇多传闻,不过一到关健时候,就成了柳镜晓借机推托的好借口,柳镜晓吱吱唔唔,就是不肯说一句硬话,说来说去都是:“海州兄稍待,待我请示内人后再作决断!”
李定远最后发火了,大声说道:“此等良机纵逝,柳老弟就坐待王自齐扩军完毕,然后全军尽没不成?”
柳镜晓还是那句话:“待我请示内人后再答复海州兄,请海州兄在我这休养几日……前次大婚,未能亲自到贺,不胜遗憾……”
既然柳镜晓说出这种话了,李定远自然只能在临沂多呆几日,柳镜晓的招待是十分热诚,最好的旅馆,最好的餐馆,出游的时候派一连兵护卫,几个团长都临时放下手里的活计,陪玩陪乐,所有的钱都是由柳镜晓来出。
这等待遇,就连柳镜晓自己都没享受过,不过眼下临沂城内除了李定远夫妇外,还有一位仁兄也享受了这种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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