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翠看着他的眼中，满含着泪光。赵化看的出，那是担心，愧疚和无奈。

而西门看到凝翠的眼神，心里产生的嫉妒，是像太阳一样上升！一个月来，凝翠的眼中第一次有了感情，却是对别人！

赵化看到这泪，心里的挣扎更甚了！他的心，他的神，正在进行着一场蜕变，一场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变化！

凝翠缓缓走到赵化身边，用衣角仔细把他鼻子上的白灰慢慢擦去，直到擦的一点不剩。然后，转过身，对高头大马上的西门道：“我跟你回去，给你生儿育女。但是......”说道这里，凝翠失神地看了一眼赵化，才道：“你要放了他。他、他只是一个被我牵连的、无辜人。”

西门冷笑点头：“你答应乖乖跟我办事就好。你的条件，我答应了。”但他的手，早已下了暗语示意：我走后，宰了他。

凝翠怎会不知道西门的秉性？但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一点了。

周围的看客，有一些知道这凝翠的事。因为她已经这样到处“卖身”两天了。当然，没有一个敢买。

有西门在，她出不了城；没有人敢收留她，她只能再回去西门的府上，忍受屈辱。她无知无觉，只想回家。虽然父亲，已经让西门害死了......

“妈的！这么漂亮！看老子把你抢过来！”隐藏在夜幕中的一个光头修真者低骂。

嘭！旁边的人立即给他一个爆栗：“滚！凡间的事，与我们无关。这次天上的异象，师祖说是亘古未有的；即便在五帝存世时也是没有的！这才是我们此行的关键。就算没能弄到什么情报，也绝不能惹祸。否则师祖一定认为我们没有把正事放在心上！”

那光头一听，想起自己的师祖，不禁哆嗦一下。

而另一旁，两个男的好不容易才拉住一个女的：“小姐，不要惹事。眼前的人，是凡间的达官，我们开采灵矿的事，还要靠他的父亲呀。”

......

挣扎中的赵化看着凝翠的背影，一阵恍惚：

中庸，中庸之道，存身之道，是这样的吗？看到让自己心痛的人，看到自己妹子受辱，都不敢动手？

赵化的心，再一次陷入心魔的纠缠中。他一直信奉的中庸之道，此刻产生了裂痕。

以往的我，错了吗？赵化回想着这两年来发生的事，他的小心、他的防备，让他躲过一次又一次灾祸。但此次，他感到中庸，解决不了眼前的事。解决不了和情有关的事！

中庸，我该怎么办？

赵化的狐疑，赵化的小心，还有他的不自信，让他畏首畏尾。他担心自己法力低微；担心暴露，所以他处处选择忍。

中庸，我还要忍吗？

不！做人可以中庸，可以忍；但对“情”字，绝不能忍！谁敢伤害我身边的人，我便灭他满门！

想至这里，赵化的脑袋猛地一声轰鸣。他因得到太乙真境的承认而提升至练气期六层的神识，此刻竟再提升一层！神识到达练气期七层。

至此，赵化的成长之路，赵化的性格，算是初步定形了。用一句话来概括：做人，要中庸；对“情”，则只能疯狂！

是朋友，我愿两肋插刀；是敌人，我誓生啖汝肉，鲜饮汝血！

大不了，就是一死！在死前，能见到亲人，见到朋友眼中的感激、眼中的留恋，就是死，也值了！

赵化望着凝翠的那动人的眼睛，平静地问：“凝翠，你选择走，还是选择留，跟我说。我只要一句，也只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