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有一个人把手搭在李双成的肩膀上,不知道李双成用了什么手法,那人就横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在也没有起来。
周围的那些汉子立刻抽出刀斧把李双成围住,院子的大门已经关上了,李双成却只是微笑,倒背着手,一副淡然的看着他们。
双方僵持的时间很短,从堂屋里面走出一名汉子,个子不高,瘦瘦的,脸色黝黑,手上的关节粗大,能看出来是经常出海之人,一出来就木然地冲着周围摆摆手。
“没想到官面上还有如此胆色的人物。”
李双成哈哈一笑“高孟,你不在海中讨生活,怎么跑到陆地上来了?”
那名汉子一愣,过了良久“今日若不是你提起,爷爷我都快忘了自己叫什么了。”
“我给你留点脸面,咱们还是进屋谈吧”李双成一边说一边向客厅走去,他的样子好似逛自己宅舍一般随意。
。。。
“根据我的掌握,你就是叱咤大明海疆的。。。”李双成顿了一下,忽然厉声说“海猴子!”
“正是爷爷。”海猴子依旧匪气,毫无惧色的回了一句“你***能把爷爷怎么样,大不了便是一死!”
“哈哈哈。。。果然是海上大豪,不惧生死!不过你想过没有,我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和你谈,就是想给你条出路,能不死还是不要死了吧!”
“呸!让我投靠朝廷,你***少做大梦,趁早死了这条心。”
“海猴子,别把话说绝了!”
“我草,当爷爷怕你呢,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你当人人都喜欢像你一样做朝廷的走狗呢,见谁都要点头哈腰,爷爷不伺候!”
这话颇有些伤人,李双成一皱眉头,眼睛里已经放出精光,手上微动,过了一会,他慢慢的舒了一口气“你就不想知道,我们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海猴子也正琢磨呢,这锦衣卫是怎么找到自己的,知道自己这个据点的绝不超过五个人,难道说有人出卖了自己?
他满脸不屑的说“无非就是有小人在背后捅爷爷一刀罢了,爷爷看得多了,这种人自有祖师爷收拾他!什么时候送爷爷上路?”
海猴子这么说就已经是把话说死,李双成也是无奈,对待海盗,靠酷刑肉罚不行,这些流贼草寇,个个都是滚刀肉,早就置生死于度外。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即便剁掉他一条腿,也难换出他一个服字,得另想他法。
这时屋内传出一声短暂的婴儿啼哭声,只是哇了一声就立刻让人捂住嘴,海猴子顿时面色大变,李双成则微微一笑“你那孩子想来是聪明伶俐,不如抱出来一见?”
听了李双成的话,海猴子面如死灰,这个不惧生死的汉子不知道为何却打摆子一般的颤抖着。
“难道你希望我把兵丁都叫进来?”
海猴子那黝黑的脸黑色更甚,他猛的起身向内堂走去,李双成幽幽的开口“莫要伤了那个孩子,你其他几处据点我们也知道,你总得给自己留点根吧?”
海猴子身体一僵,然后默默的走进去,不多时,一个妇人死死的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跟在海猴子的身后走了出来,她面色清秀,未施粉黛,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也不管什么男女大防了,猛的给李双成跪下。
“大老爷,孩子还小,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您饶了他吧!”
李双成没有理会她的话,去将那婴儿抱了过来,低头看看“还真是可爱,眉目间很像高大当家的。”
李双成过去抱的时候,那妇人下意识的想要推拒,可一把就让海猴子抓住,最后还是颓然的放弃,听到李双成这么讲,海猴子脸色木然,“你他***到底什么章程?”
李双成抱着的那孩子睁圆了眼睛,看到抱着自己的人不是父母,稍微愣证下立刻大哭起来,海猴子浑身一绷,刚想上前,可不知为何却死死的钉在那里,不只如此他还攥着他婆娘的手腕,不让他的婆娘上前。
李双成轻轻摇动臂弯,满脸慈爱的小声哄着孩子,那婴儿居然慢慢的止住了哭声,不但如此,那婴儿被李双成逗弄得高兴了,在那里“咯咯”的笑起来。
李双成笑看着那婴儿,眼睛不抬,幽幽的说“万岁爷想要一个人的脑袋,事成之后,你想继续当海匪也好,想投靠朝廷也罢,都由你!”
海猴子双手青筋密布,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不过是妻儿,爷爷我若舍了这两个累赘,你还能奈何的了我吗?”
“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送你们夫妻二人去地府团圆,只是你这孩子吗?长的如此清秀,我也不忍下手,不止是这一个其他的我也不傻,都送去当个优伶或者阉了当太监!”
“你。。。” 再也没有任何的话语客气,一句句都是狠绝之极,自家儿子在对方怀中,若真是儿子长大后去当优伶或太监,那可真是让祖宗蒙羞,而且高家的根也就断了!
站在那里的海猴子整个人都佝偻了下来,好像突然老了几十岁一样,虽有旁边站着的妇人低声抽泣和孩子的笑声,但是屋内却让人更感宁静。
李双成只在那里逗孩子,却不理会那边脸色灰白,颓唐之极的海猴子,就这么沉默了半晌,海猴子缓缓开口道“你让我出卖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