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的距离在战马最大的速度下瞬间即到,秦军大营刚刚响起敌袭的号角不到数息,前方的黑色铁甲骑兵就已经到达了秦军大营的阑珊外,原先设置在营地外面的拒马早已被赵军斥候清理了一部分,露出了秦军自己平时回营的道路。
借着极速带来的强大冲击力,战马直接冲毁了那阑珊,上万铁骑携着万钧之力冲进了刚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的秦军大营,挥舞着手中狭长的弯刀,开始了一轮单方面的屠杀。
经过这么多天不间断的攻城,即使中途有过轮换,以秦军的战斗力也已经有点超出负荷,加上这么久都没遇到赵军的袭击,休息下来以后便很快陷入沉睡。
听到敌袭的号角,神经有点迟钝的秦军士兵一时都起不来,只是一刹那的迟钝便葬送了他们的生命,他们再不用苦苦去参加那艰苦的攻城战了。
挥刀再挥刀,麻木地砍杀着眼前的秦兵,不知道来回冲杀了几回,李御回头看着满目疮痍的秦军大营燃起冲天的火焰,轻拉手中的缰绳赶回了邯郸城,等到其余秦军大营来援的秦军看到的是成为一片废墟的大营。
这一个凌晨,秦军两座大营被毁,死伤过两万,其中骑兵伤亡数千,战马被抢走数万,加之之前伤亡的骑兵,秦军骑兵主力已然被打残了。
大营受到夜袭,秦军这一轮的攻城也以失败而告终,也宣告着秦军对邯郸城的严密合围出现了一个个漏洞。
之后的日子,上万赵军骑兵开始不停护送着辎重入城,失去了大部分精锐骑兵的秦军只能眼睁睁看着。
“族兄,王上来命令了。”
走进主帅的营帐,王龁的眼里透露出一丝凝重,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了解,原本对邯郸城抱有轻视之心的王龁终于清楚了它的坚固,也理解身为宿将的王陵为何被阻挡在邯郸城外。即使换做是他,王龁也不会认为他自己会比王陵做得更好,但是他接受援军主将之时便已经没了退路。
“我也接到了王上之令,从现在起,你便是大营的新主帅了,我也要回咸阳待罪。”把手中的绢帛放下,那是秦王稷的换帅之令,王陵站起来轻轻地说了一句,心中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新主帅不是武安君。
“族兄。”
“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来人,升帐。”
把手下校尉以上的军官召集起来,王陵宣布了秦王的新命令,把主帅之位让给了王龁,他自己回到了临时的偏帐。
缓缓抚摸着跟随自己南征北战的铜剑,王陵的眼中流露出几多不舍,最后还是把铜剑往脖子上一划,鲜血溅在了身前的请罪竹简上,那青色的竹简上泛起血红的色彩。
秦国的一代战将以生命的结束把此次邯郸之战的罪责全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为秦王稷留下了一个台阶,也为他的家人保住了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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