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敖,楚王之令如何?”带着队伍归南而去,屈立有些担忧地看着让他们屈氏一族为之骄傲的族弟。楚王可是连续七道谕令下达金沙江大营,最后他们还没有挽救景阳的败局,如此行动,这可是会让君王猜忌的。
“楚王之令又如何?”眼中露出一丝不屑,屈绱望向东北方,他的曾祖父便是被先王逼入江中,以保全屈氏一族。这个仇恨与屈辱,屈绱永远都不会忘记,等他们屈氏一族获得左尹之位,重新以强势的姿态站在朝堂上,连楚王都奈何他们不得。
在接到楚王之令的时候,屈绱便定下了策略,那便是不宜和赵军交战,应付一下楚王的面子便可。
游历赵国之时,屈绱深深感受到赵人那渗透到骨子里的悍勇和无畏,特别是那种视死如归的气概。邯郸城外的八座石碑早已将赵人的军心、民心牢牢捆在一起,兵士以战胜为荣,百姓以身为赵人为傲,如斯之况,其战力远胜楚国。加之君明臣贤,名将辈出,屈绱可以看到未来数十年内赵军军势的强大,便是秦军也要避其锋芒。
再者,秦军犹在黔中屯兵,若是楚军损伤太大,尤其是金沙江大营的精兵有损,屈绱相信秦军绝对不会介意染指金矿,其余诸国甚至乐见其成。楚国目前最大的敌人依旧是直接接壤、虎视眈眈的秦国,而不是有韩魏阻隔的赵国,尤其是对于屈氏一族的根本地金沙江地区而言。
因而,原本可赶上乌江之战的一万精骑在屈绱保存战力的严令下,放缓了支援的脚步,堪堪在大战结束后赶至乌江。
对于寿春大营的损失,屈绱没有任何愧疚,那可都是景氏一族的兵马,关他何事。怪只怪景氏为求上位,急功近利,妄图以金矿之利诱惑诸国与秦赵交锋,来换取他们景氏一族的资本。景家的人也不好好想想,即使打败了李御,也只会激怒赵国,其余诸国怎么可能会和楚国与强秦争锋。既然已经进了秦国的嘴中,黔中哪里是那么好夺回来的,齐国那个盟主的空口许诺又有何用。
看着一脸坚毅的族弟,屈立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口。屈绱的决定便是屈氏本家的决定,也就是屈氏一族的决定,做为屈氏一族的族人,他只要忠实地履行便好了。
“渡河结营。”
次日一早,李御便命部队度过乌江,在对岸驻扎,秦军可是快到了,还是在对岸休整歇息安全一点。
安下大营,看着此次乌江之战的伤亡报告,李御心里隐隐作痛。
步军甲士阵亡三千六百多,伤者过万,这还是与燕魏两军交战不大的缘故。骁骑营的伤亡也是不小,阵亡过百人,伤者多达两千余,虎贲损失倒是不大,阵亡二十二人,三百胡奴亡者五人。
虽然不知道楚军的伤亡,李御的心情依然有些抑郁,原本他只要借道秦之黔中,便可避免这次对战。然则为了赵国长远之计,李御又必须乖乖带着麾下数万兵士跳进四国联军的这个圈子,让数千袍泽留在了这乌江之畔。还好的是伤亡比原先预计的要小得多,尤其庆幸的是屈氏一族的一万精骑没有加入战斗,要不然以赵军的骁勇也难免两败俱伤之局,最后可能被等候在外的秦军摘了桃子。
“楚军如何?”低头看着案上的地图,李御低声说道。
“景阳所部已退回庞城一带,屈绱所部已过靖城。”脑中装着各类情报,夏鸿迅速调出回报着。
“秦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