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浩南把我推离门口,手枪对准走过来的那个黑影。
她缓缓走过来,身影变得越来越清晰。别露脸,千万别露脸!我在心里祈祷着,鬼知道又是个什么吓人的玩意儿。
可是我越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往往越容易发生,只见她抬起头来,垂在脸前的头发自然而然地滑向两旁,整张脸出现在我的眼前。
“艹!”我大骂一声,它的脸上除了下嘴唇还保留着,上嘴唇以及以上的脸皮全被撕咬去了,它那没有了皮遮拦的肉全暴露在我的眼前,粗糙的暗红色肉上粘着灰尘,有点发黄,还覆盖着了一层淡淡的脓液。
“砰!”浩南一枪打爆了它的脑袋。
它的尸体倒在了门口。
浩南往屋里里望了望,转过身来示意我放松,对我说道:“安全了。”
我喘出一口粗气,坐在了阳台的水泥地板上。
“你没事吧?”浩南坐到我身旁。
“能有什么事,这几天腰酸背痛的已经习惯了。”我用手拍打着自己的手臂,让肌肉得到放松。
楼下的门前已经围上了十来只丧尸,幸运的是那丧尸群并没有金属赶来,但即使只有这十来只丧尸,我们想从门口逃出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门口那具女尸炸裂的脑袋上已经飞着几只苍蝇,这个时候,我不顾形象地挖起鼻孔来。
之所以要挖鼻孔,是因为我感觉自己的鼻子长久的暴露在浑浊的空气中,对那种腐臭味与腥味已经没多大感觉了,再这样下去,我怕自己的嗅觉都快失灵了。刚开始的时候这种气味还会令我作呕,而现在却已经习以为常。
我又用手背擦了擦自己脏兮兮的脸,才发现手上也全是污垢。
“我好想洗个澡啊。”我说,扭动着又痒又黏的背部在阳台的护栏上摩擦,刚才全然不觉得痒,这会坐在地上休息了才觉得难以忍受。
“我也想啊。”浩南同样摊开自己的手掌,随便搓一下,都有凝固的血液碎渣洒落下来。
“爸爸!爸爸!有水!”突然,黄状元站在走廊尽头的一间厕所里向我喊着,捧着自来水使劲往自己嘴里送。
......
我猛灌了几口水,与浩南一丝不挂地站在厕所里,此时已是响午,冷水淋在头上感觉特别凉爽。好几天来都没有这么舒服过了。
血液与污泥顺着手掌和大腿滴落。我们疯狂地往自己身上泼水,试图冲掉这几天自己身上染满的鲜血。
如果可以,我希望就这样一直泡在水里,我不用再呼吸着浑浊的空气,我不用再去为生存而奔波,就让我在水中发胀发烂我也愿意。
洗了一个多小时,我随手夺来挂在厕所墙上的一块泛黄的毛巾,擦干净自己的身子。在末日之中,干净、卫生都成了屁话,我们在乎的是怎样保护亲人,怎样保护兄弟,怎样活下去。除此之外,再没有多余的顾虑。
我们站在阳台上,手撑着护栏。
“我一定要拿到背包。”我指着楼下的那辆撞在墙上的警车。
“你怎么下去?”浩南问我。“门口有那么多丧尸。”
“背包里有不少好家伙,还有被牛成抢走的那把枪。”我想,两颗手雷可是末日中保命的好东西。
我皱着眉头走进屋子,用脚挪开那句躺在门口的女尸。径直走向窗户,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我推开窗户,看了看楼下。二楼而已,顺着水管我可以轻而易举地爬下去,爬上来也不成问题。“我从这里下去。”
“不行!就算你能下去,那守在门口的丧尸还是会发现你的。”
“所以说我一个人下去嘛,你到门口去吸引那些丧尸的注意力,我偷偷地过去不就成了?”
“小子你能不能别这样冒险?”
我一时来气,踢翻了一旁的一张桌子,一根钢管滚落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从昨晚开始就没吃饭现在都快饿死了!总该想想办法吧?”
......
“艹!”我双手紧握着那根钢管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板上使劲摩擦,“怎么还没磨好?”手掌已经变得火热。
刚才我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由于我的刀无法砍到铁门外的丧尸,(我总不能把刀伸出铁夹门放在它们脑袋上,然后想锯子一样切吧?),而浩南的匕首太短了,(不能太靠近,丧尸们的爪子伸进门里挥舞着。)
所以我想把钢管磨尖,利用钢管够长的优势把他们全部插死。
足足磨了有半个小时,我的双手通红,都快起泡了,才磨出一点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