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躲到岳风身后,吐出红嫩嫩的小舌头,冲她做了个鬼脸:“难道你没尿过裤子?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天上的神仙,从小到大,不吃不喝,不撒尿,也不拉屎。”
“胡依依!”天秀脸涨通红,跺脚怒道,“你,你……”
“我什么我,我是老实人,说的都是大实话。”依依得理不饶人,“假正经女人,你要打我,我也不敢还手,哼,反正我老爹又不是天尊。”她自知不是对手,所以东扯西拉,找一些歪理把天秀僵住。
天秀盯着她,怒极反笑:“好吧,我不打你,我去狐神宫找天香狐算账。”
“好呀。”依依一听这话,自觉腰板硬挺,心花怒放,“说好了,谁要不去狐神宫,谁就是窝囊废。”
天秀冷冷一笑,正要答话,忽听有人笑道:“天秀道师,别跟她一般见识,呵,您要去了狐神宫,家母一定欢迎之至,但不是斗法算账,而是论道品茗。”
岳风转眼看去,不远处冉冉飞来一名绝色女子,绿衣飘飘,体态动人,她的容貌虽然美丽,可是气度从容、神态柔和,双眉之间,透出一丝风霜之色。
天秀细眉一挑:“胡四姐,好久不见。”
“胡四姐?”岳风大吃一惊,掉头看去,依依抿着小嘴,一脸悻悻,望着那个女子,眉间透出一丝愁意。岳风迟疑一下,轻声说:“她、她是你四姐?”
依依鼓腮不语,绿衣女笑道:“是啊,我就是胡仙仙,容我猜一猜,你就是岳风吧?这两日,我老是听人提到你,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岳风不胜惊讶,天皇府中,也曾听扫帚提过胡仙仙的大名,说她练成五尾,曾将“南斗神彗”打得大败而逃,不意刚刚返回玉京,就见到这一位传奇人物。
胡仙仙笑吟吟打量岳风一眼,目光一转,落在依依身上,锐声说:“小七,过来。”
依依翘起小嘴,从岳风身后转了出来,走到胡仙仙面前,样子无精打采。岳风见了,只觉惊讶,小狐女一向无所畏惧,怎么见了这个四姐,竟像是老鼠见了猫儿似的。
“死丫头。”胡仙仙伸出指头,在她的额头上点了一下,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个红红的指印,依依咕哝说:“四姐……”
“你这个闯祸精,眼里还有我这个四姐?”胡仙仙神色愠怒,“你违犯母亲的禁令,从狐神宫里偷偷地溜出来,现在,又害你六姐受了重伤。”
“六姐受伤了?”依依抬起头来,不胜惊讶。岳风也觉吃惊,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你们离开的那天晚上。”
“谁能伤得我六姐?”依依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人来,忽地盯着天秀,眼里透出怒意。
“你别瞎猜。”胡仙仙瞪她一眼,“伤她的道术非常奇怪,伤她的人更奇怪,名叫阿甲。”
“阿甲!”岳风几乎跳了起来,盯着胡仙仙叫道,“那个人真叫阿甲?”
“是呀。”胡仙仙见他反应奇怪,不由诧异,“有什么不对吗?”
岳风双手抱头,两眼充血,青筋暴突,鼻孔里咻咻地只喘粗气。依依见他这样,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岳风,你、你怎么了?”
“这个阿甲。”岳风深吸了一口气,“他领着一群人,毁了落星谷,抓走了我爹,还有……”他想说出云若,可是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一晚云若的奇特行径,一时之间,再也说不下去。
“阿甲不过是代称。”天秀说道,“许多人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大多会用这个名称。”
“哎呀呀。”金如意忽地冒了出来,尖声尖气地说,“天秀道师,敢问,名字可以变来变去,幻身也可以变来变去么?”
天秀盯着鹦鹉,神情困惑。岳风忍不住问道:“金如意,你听到什么了?”
“哎呀呀,窝囊废,我还当你死了呢,哎哟,没少胳膊,也没少腿,看样子过得还挺滋润,你跟这小母鸟双宿双飞,这两天一定快活似神仙吧……”
“金如意!”依依越听越不是滋味,“你说谁是小母鸟?”
“那个,我说溜嘴了……”
“你想死!”依依出手如电,一把掐住鹦鹉的脖子,金如意死命挣扎,一时羽毛纷飞。忽见胡仙仙看了过来,目光诧异,忙说:“四姐,你别听臭鸟胡说,我,我才没有跟他……”
“没有最好。”胡仙仙脸色铁青,“如果真有了,哼,我见了母亲,自有话说。”
“四姐。”依依丢开鹦鹉,伸出双手,扯住胡仙仙的衣袖摇来晃去,“你可不要告我的黑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