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贤子拉长了声音,忽然眼前一亮,光明与黑暗的交界之间是一条直线,笔直得让人无法置信,黑暗的另一边,空空荡荡,放眼过去,看不到边际,天空没有太阳,但是整个世界却亮堂得甚至有点扎眼。
“徐剑仙稍安勿躁,天庭谕令,务必要将沈天策带回天庭,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变数了,天庭的目光之下,是不允许有脱离掌控的人的。”
“掌控?”
徐贤子咂了咂嘴,咀嚼着这句话,对面的昂日星官,许古时同宁杏一样,也没有显出形体出来,除了在明亮当中,隐约的可以看见线条在光亮当中游荡,漂浮。
“为何,区区一个沈天策,如果不是我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的话,他恐怕连进入你们眼角的资格都没有。”
“不,徐剑仙错了,君前尘不重要,重要的是巡天妖图,天庭辛苦做掉了相祖,为的不就是妖界的入口么。除了一界,还有什么能够入天庭的眼角的?”
许古时的声音像流水一样,环绕着徐贤子流淌着,徐贤子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站在光暗交界的地方,那样子显得尤其的诡异,一半身子漆黑如墨,另一半身子却是明堂得可以反射出光芒出来了。
“如此么?天庭也是穷疯了?”
徐贤子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许古时没有催促他的意思,顿时,空间当中陷入了一片的沉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贤子薄薄的双唇忽然微微的一翘。
长剑出,剑光本如虹,剑影叠,漫天落无穷。
根本就没有看到徐贤子的动作,忽然身处黑暗当中的半边的徐贤子的手忽然风驰电逝一般抽了出来,太阿不知何时已经脱匣而出,笔直的插在了亮堂堂的虚空的正前方,徐贤子一声冷笑,双眼猛然睁开,顿时,太阿的剑身一抖,瞬间炸开了无数的剑光出来。
“徐贤子,你!”
异变突起,许古时也没有想到,徐贤子下起杀手来,翻脸不认人起来,完全跟他的君子风度儒生形象截然不同,那浓烈到混着剑气的杀机甚至束缚住了空气当中想要逃走的许古时了。
“你不能杀我!我是昂日星官!我是天庭的仙官,你杀了我……”
一连串的尖叫声还没有停息,徐贤子的长剑已经笔直的往前径自一送,顿时,声音戛然而止,似乎到死,许古时也不敢相信,徐贤子他居然真的敢下杀手,这厮,他真的敢杀啊!
“蒙我?就算不是蒙我,这么肉脚派下来,也是送死的份儿。”
将太阿慢慢的拔了出来,随着长剑回匣,顿时一声声清脆的迸裂声在耳边响了起来,徐贤子转过头去,身后的漆黑如墨当中,忽然亮起了一道璀璨无比的紫光出来了。
紫光耀眼,却是从一点猛然炸开出之后,在黑暗当中切割出了数以万计的紫色的线条跟轨迹出来,无数的轨迹重重叠叠,交错横纵,紫光的正中心,沈天策抱着小白虎,另一手单手虚空高高的举着,手中空无一物,沈天策却将手臂抬了起来,看着手中那个一片阴影。
“毕月星官?欺负我没有去过天庭么?我知道天庭是有个毕月星官,但是,我更知道,天庭是不能够随意派人下界的,更不用说是两个孤魂野鬼了,真是人心不足啊,如果老老实实的藏在祖祠跟宗祠里面不出来的话,说不定我还真会漏过你们两个,两个居然胆大包天,准备蒙骗我心甘情愿的献出躯体?窥心术?笑话,你们这种法术,在我那个世界里面早已经不新鲜了。”
说着,沈天策的单手一用力,一捏,只听见一声清脆到极点的玻璃炸开的声音,以沈天策为中心,忽然,周身猛然炸开了无数黑色的绸缎出来,绸缎裹绕着整个不大的祖祠的各个角落,甚至连每根柱子上面都不例外,外面的阳光斜射了进来,却正好照耀到了地上破破碎碎的黑布上面。
至于徐贤子,却就正好站在了祖祠通往宗祠的小侧门的门槛上面,一只脚在这边,另一只脚在那边,距离沈天策却只不过是数米的距离罢了。
“这是咫尺天涯,茅山当年的成名的法术,这两个孤魂野鬼,就算不是茅山的人,隐藏在这边,也年头不小了,甚至有可能本身就是茅山的人化为厉鬼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够解释得通为何他们会在我们的眼皮底下都没有一丝的气息出现了,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祖祠跟宗祠的气息。”
想到了这一节,徐贤子心里这才释怀了不少,要是人间随随便便都能够找到跟他差不多的高手,这个心理压力可是比独孤求败要来得大得多得多了。
固然有人喜欢棋逢对手,但是,那亦然是要区分场合,在茅山百废待兴的时候,要是冒出拖后腿的家伙的话,二话不说,先干掉再说,哪怕是茅山老祖宗的灵魂,在现实面前,一切传统都是可以妥协的。这才是真正的现实。
不过,徐贤子能够看出来那本身就不奇怪,身为茅山的前任掌门,多少还是会有所察觉的,就算将气息伪装得再好,但是在人间,能够比徐贤子更加强大的高手,还真的是很不好找呢。
先比之下,徐贤子反而更加感兴趣的一件事情是,像沈天策这样修为一般般的家伙,是又怎么识破的呢?</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