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女人,不想这个还想什么?”他扳正她的嘴,“吃饭说话不消化,专注点!”
她一声“唔……”,嘴再度被封上,人也被顶到了办公桌上。
这一刻!
俯伊憔悴首,探汝双玉峰。一如船入港,又如老还乡。
除却一身寒风冷雨,投入万丈温暖海洋。
深含,浅荡,沉醉,飞翔。
大战过后,二人偎在沙发里说话。
“夏明翰来过电话吗?”钟敏秀问,“他答应跟葛云状沟通一下,但说要先跟你再了解一下情况。”
“打来过。”孟谨行抽着烟,“不过,我请他别管这事。”
“什么?”钟敏秀一下坐直身子,夺了他手里的烟,“你疯啦?就知道你自己不好意思跟他说,我才急急赶过去,好不容易说动他主动问你了,你连摆个困难都不愿意?”
“姐,你听我说!”孟谨行把她拉回怀里,拿回烟,将他对整件事的分析说了一遍,然后道,“……你仔细想想,这样的情况,让他开口合适吗?”
钟敏秀沉吟好些时间,才慢悠悠地说:“有些事,看似不该做,其实却是必须做的。”
孟谨行嘿嘿笑起来,“你呀,关心则乱!”他掐了烟,拖她站起来,“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钟敏秀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看了看办公室内有没有未清理干净的地方,这才接过孟谨行递来的大衣穿上,她来回奔波三百多公里,而且连续两天没睡着,刚刚回来又大战一场,实在是又点撑不住了。
坐上福特,开出一段路后,钟敏秀随口问:“一直没问过你,这辆车从哪儿搞来的?”
“呵,翁灿辉送给雅沁的,她看我来去不方便,借给我的。”孟谨行也是随口就答。
“他俩出手都是豪阔啊!”钟敏秀道,“邬雅沁有钱不稀罕倒是能理解,以我们翁市长的收入,应该也买不起这车吧?”
孟谨行一愣。
这问题,在邬瑶菡告诉他翁灿辉是赠车人时,也想到过,但后来就被他抛开了。
经钟敏秀现在这一说,他忽然觉得应该认真想一想这辆车的问题了。
没等他去想,钟敏秀已经先替他说了:“我建议你还是早点把车还了。上一次齐家坝打人那次,已经有人拿你这车说事了,说不定哪天他们找不到治你的把柄,又会把脑筋动到这上头。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总觉得翁灿辉有点阔绰过头,他要没事还好,如果有事,你也会因为这辆车而被烧到。”
“我会看着办的,你放心。”孟谨行点头,正好将车停在老县委宿舍门口。
告别钟敏秀,回到县招,刚将车开到停车场,黑暗中有两盏车前灯突然照亮,光线逼得他刹停了车子,心头不由火起,什么人这么没车德?
他将头伸出车窗,欲喊话过去,却看见对车的暗影里走出一个窈窕的身影,正款款向他走来。
“学姐?”他赶紧推门下车迎过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晚上到的。”邬雅沁一脸的倦色,“在这儿等了你大半夜啦,冻都要冻死了!”
“你不会开空调啊?”孟谨行看她脸、唇都有些发紫,虽然穿着大衣,里面的着装似乎很单薄,“看来真是冻着了!你把车灯关了,我先停好车,我们去房里说话。”
“不用了,在你车上坐一会儿,我还得连夜赶回去。”邬雅沁说着先了上福特,孟谨行这才注意到,邬雅沁的车一直没熄火。
上车坐定,孟谨行蹙眉问:“为我的事回来的?”
邬雅沁点头道:“我跟翁灿辉谈过了,他说实在是惨死的人太多,事故性质恶劣,才会一怒之下作出那样的决定。好在当时长丰县委班子大多数人还是支持你的,会议最后并没有把决定落实下来,他跟葛云状也电话沟通过,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县委承担起主要领导责任,你应该不会有事。”
孟谨行其实并没有太留心她说什么,而是更多的陷于感动之中。
创天现在正面临困难,她却千里迢迢为他的事赶回来,这份情意,他实在无以为报。
“有没有听我说话?”邬雅沁看他的样子完全不在状态,黛眉轻拢缓缓道,“想什么?”
“没什么。”他说,“以后碰到这样的事,不要再为我千里奔波,我会过意不去。”
邬雅沁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微笑道,“也是,你如果过不了这关,也不是我认识的学弟了。不过,也难为了爱娇那丫头,一天四五个电话来向我打听,任谁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以为天要塌下来了。”
孟谨行咧咧嘴,“她是个单纯的女孩。”
“看样子,你的烟越抽越凶了。”邬雅沁突然说。
“怎么突然这样说?”孟谨行不解地看她。
“我记得第一次在无极草堂外看到你时,你还是红唇白牙,这才半年时间,瞧你浑身上下,不修边幅就算了,还满嘴黄牙,唇都是黑紫了,看上去就是个几十年的老烟枪。”
“呵呵呵,学姐真细心!”孟谨行笑完,很认真地看她,“是不是变得惨不忍睹了?”
邬雅沁莞尔一笑,“那倒也不是,看上去反倒更阳刚些。”她停了停道,“烟始终多抽无益,能克制尽量克制吧。”
孟谨行点了头,随后有点艰难地说:“原来不知道,这车是翁市长向你求婚的车,我开着不合适,所以……”
“交给许力吧。”她笑得清浅,“反正是无极草堂在观山投资的一部分,他们也用得着。”
她说完就推门下了车,站在门边冲他摇摇手,一步步走进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