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本想多问上几句,可望着刘飞那自信的神情,话到嘴边便又咽了回去,只嘴角一扬,挂上一个欣慰的笑容,充满信任地点点头,随后躺下美美地睡去了。
刘飞又在床头坐了一会儿,见秀秀睡熟,才离开了房间。这时候,正好罗镇虎请来了大夫,刘飞抱歉地言道,文大人已然没事了,无需号脉了。
那气喘吁吁的老郎中自然是气得七窍生烟,但刘飞随手给了些散碎银子算是补偿,他无奈地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叹着气离开了驿馆。
打发走了大夫,刘飞带着罗镇虎来到了关押唐凯的房间,李皓轩正亲自守在门口。
刘飞一进门,便见唐凯正悠闲地坐在窗下翻看着一本闲书。
“唐将军好兴致啊!”刘飞不温不火地言道。
唐凯放下书,浓眉一挑,无可奈何地一摊手,言道:“呵呵,在下也是闲来无聊,随手翻翻。”他这话倒不是谦虚,而是的确如此,他与秀秀一样穿越而来,对于古人所用的繁体字与文言文还有些不适应呢。
刘飞几步踱至唐凯面前,严肃地问道:“唐将军,你刚刚所言杨勇一事,可否再说得详细些呀?”言罢,刘飞眯着小眼睛紧盯住唐凯,一副咄咄逼人之势。
唐凯见刘飞也不和自己客气,而是一进门就直奔主题,心中暗自庆幸。其实他早料想到会有人来详细盘问自己,心中早已有了对策。
“呵呵,刘师爷,你是个聪明人,自然能明白我的意思。那杨勇是个孝子,因此,潞安王只需将他父母掌握在手中,便是抓住了杨勇的命根!”唐凯摇头晃脑、略带神秘地言道。
刘飞颔首,歪着头追问道:“那么杨勇的父母现在何处呀?”
唐凯仰面而笑,一脸的得意,不屑地瞟着刘飞,口中言道:“呵呵,秀秀还真是幸运啊,我不知道任何关于老王爷的内情,却恰巧偷听到了这个消息:杨勇的父母被钱广安排在城外‘坎子山’的一处小院之中。”
唐凯早就想好要将自己知道的这个唯一的秘密透露给文秀,他要想办法让秀秀与潞安王之间的争斗升级。若说秀秀抓了自己来,便是和老王爷撕破了脸,那或许还不够,但若是秀秀擒住了杨勇,那老王爷的反应便会截然不同。
唐凯心中已经反复掂量许久了,秀秀与老王爷的这场争斗,无论最后谁胜谁负,自己都会渔翁得利:
若是潞安王击败了文秀,那么便是老王爷一举登上了皇位,一统天下了,到那时候,自己这个公主的驸马爷,身份和地位也与现在天壤之别,况且潞安王只有天香一个独女,说不定若干年后,坐拥江山的会是自己呢!
但若是秀秀打败了潞安王,那么是自己向巡按提供的关键内情,自己应该是头等功臣才对,按照秀秀一贯公私分明、是非分明的脾气,定然会在皇上面前为自己美言,那么或许自己可以借机捞上一官半职,就此开始向往已久的官场生涯,也将是前途一片大好啊!
因此,唐凯现在要做的,便是激化矛盾,让巡按与潞安王之间的争斗尽快达到白热化的程度,只有这样自己才会尽快迎来出头之日。
刘飞得到了杨勇父母的所在,便转身出门安排接下来的行动去了,而唐凯独自一人在屋中竟开始幻想起了自己的升官之路。
第二天一大早,洛阳城才从睡梦中醒来,那薄薄的晨雾仿佛是这座城市弥留下的一点困倦。
潞安王府中,养伤中的杨勇也才刚刚起床,一个人来到屋外,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伸展着蜷缩了一宿的筋骨,只是身上的伤口还未愈合,偶尔一动,那点痛依旧会让这个八尺男儿呲着牙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
忽然,一个小厮急急地跑了进来,递给杨勇一封信笺,言道,这是门口有人送来的家书!
小厮转身离开,杨勇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自己父母皆是大字不识,哪里会有什么家书呀?最近几年,自己在王府升任侍卫统领,昼夜忙碌不堪,虽然很少回家探望,但杨勇心中却一直惦念着年迈的老人,每次回家都要为他们送上不少的好东西。
去年,潞安王只在年前准许杨勇回家看上一眼,却要求当天便要回府。杨勇无奈,只匆匆和父母团聚了半天的工夫。
这大半天的时间,杨勇甚至没离开过父母半步,一直陪伴在老两口身边。但这样的团聚毕竟仓促,倒招得这位孝子回府之后整整郁闷了一个春天。
此刻,杨勇诧异地望着手中的“家书”,小心翼翼地展开一看,却是一行娟秀的小字,只说是钱广照顾不周,以致他的母亲身体不适,要杨勇即刻到城西一家茶馆相见,有要事相告。
杨勇读过,心中立刻一沉。钱广照顾不周?母亲身体不适?这些话像锥子一样刺中了杨勇的心尖。尽管他也怀疑着这话的真假,但一颗拳拳孝子之心仍促使杨勇不顾一切地飞奔出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