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然带走了他的帕子,王爷担心会给她留下念想,然而婉然自己的帕子落在他这里,岂不是更让她平添了念想?可是他怎么向她要回自己的帕子,又怎么向婉然退回她的帕子?
冰凝依然沉浸在“胆大妄为”的难为情之中,还有他的指尖划过脸庞的难为情,因为这指尖在她的脸颊已经停留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感觉到了他的异样,冰凝用那双泪痕未消的双眼探究地望过去。
“您,有什么事情吗?”冰凝的话语中还带有稍许的鼻音。
“这个,嗯,嗯……”他在想如何开口,既能有效地解决问题,又不致引起冰凝的误会。
“您为什么吞吞吐吐的?是很难办的事情吗?”
当然是难办的事情!但是,难办也要办,难办只能是找冰凝来办,让冰凝去办,更是为为难。唉,这简直就是一道难解的三角习题。
“这个,这个,嗯,这桌儿上的帕子,好像不是你的吧?爷怎么没有见过?”
顺着王爷的话头,冰凝将目光转向了他身边的小桌,然后就难以置信地发现,怎么像变戏法儿似地,他的手中竟然多出来一条帕子!
桌儿上的?她还真没有注意过这个小桌,自然是更不清楚这桌儿上还曾经有过什么物件。
“您是说这个帕子?确实不是妾身的。”
冰凝一边说,一边从爷的手中接过了帕子,湿透的,看起来是刚刚洗过,还没有晾干。咦,不对呀,怎么洗过都没有洗干净?还有那么多的胭脂?啊,这个肯定是姐姐的!虽然这帕子是一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帕子,既没有绣字也没有绣徽印,但是这绣工,这绣样儿,冰凝仍是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姐姐的手艺!更何况今天除了婉然以外没有别人来过她的房里,难道说姐姐由于不想留下用晚膳,匆忙告辞之际竟然是无意间将帕子落在她这里了?
“噢,这是姐姐的帕子。”
冰凝虽然回了他的问话,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姐姐走了那么长的时间,不管是月影还是湛露,甚至是婵娟在归置屋子的时候都应该早早就发现了这个多出来的帕子,怎么这三个奴才哪一个都没有跟她说起来呢?
“噢,那你明儿个就差奴才赶快给她还过去吧,算了,爷直接吩咐高福去办这个差事,待这奴才过来的时候,你把这帕子先装好了,直接交给他就是。”
“好,妾身今儿晚上就准备好。”
“不用,不用,明天再弄也不迟。那,天不早了,你也赶快歇息吧。”
说完之后没等冰凝回话,他就起身朝门外走去。由于冰凝的脚还没有好利落,因此一直到现在都是由月影负责将他送到前院。
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冰凝只觉得这一晚上王爷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反常。先是莫名其妙地在他手上出现一条帕子,又吞吞吐吐地问她是谁的,一听说是婉然姐姐便着急忙慌地要明天就送过去,竟然还是派高福办这个差,不就是跑一趟十四贝子府嘛,何至于劳烦到高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