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对了,这件事情你先不要跟万岁爷禀报,待事成之后,我亲自向万岁爷说明,还是那句话,如果是我亲自去说,不管是年主子还是万岁爷都还比较容易接受,若是从奴才口中得知这些事情,恐怕他们都会产生抵触和反感情绪,好端端的一件事情反而会变得一团糟糕。”
“娘娘所说极是,奴才谨记在心,听您吩咐行事即可。”
“好了,明白就好,你可以退下了。”
像苏培盛这样的老油条都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虽然她是皇后娘娘,但毕竟从本质上来讲只是一个女人,但是当他按照雅思琦告诉的时辰,特意提前来到翊坤宫与芳苓见面的同时,竟然见到雅思琦竟然比他还要早地来到库房的时候,当即是惊呆了。
“奴才给娘娘请安,奴才不知道娘娘到得这么早,还让娘娘等候奴才,奴才实在罪该万死。”
“起来吧,我就是先过来看看大概有多少东西,要占多大地方,好做到心里有数罢了。正好你过来了,也别白白耽误功夫,先随我到里面看看吧。”
说着雅思琦就朝侧屋走去,这侧屋的门口斜对着库房的大门,因为屋里放的都是书本古古籍,为了妥善保管,房间里整日拉着厚重的窗帘,只有门口有光透过来,那屋里“恰好”摆着一桌一椅,于是雅思琦径直到椅子上坐了下来。见皇后娘娘坐了下来,苏培盛走也不是,呆着也不是,尴尬极了。在这么黑乎乎的房间里,虽然有芳苓在外间屋候着,但毕竟也是一男一女独处一室,尽管他是太监,可是这种逼仄的环境下与皇后娘娘直面相对,饶是见过大世面、经过大风浪的苏培盛也禁不住地开始冷汗直淌,因为他突然间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如果说昨天去长春宫领命的时候他还因为雅思琦滴水不漏的一番说辞而完完全全地信任着皇后娘娘,那么今天这个情形下,不能提前向皇上禀报,进了翊坤宫大门居然不拜见正经主子,还要与皇后娘娘躲在这个黑洞般的房间里,他若再是相信雅思琦的那些话,那他这个苏字可真是要倒过来写了。想到这里,苏大总管禁不住地一阵恼怒,堂堂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被个女人玩于掌股之间,这若是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笑掉了大牙?从今往后他苏大总管还怎么在宫里树威做人?
苏培盛在恼怒的同时又自然而然地开始猜测皇后娘娘这是打算怎么整治年主子呢?是想要捉奸捉双,还是栽赃陷害?捉奸似乎不太可能,那年主子心高气傲得不行,连皇上都没正经放在眼中,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能真正得了她的心。既然不是捉奸,那必定就是栽赃了,不知道年主子哪里得罪了皇后娘娘,要落得这么一个凄惨下场。
苏培盛追随皇上将近二十年,对于雅思琦的为人自然是极为了解,这个主子可不是平庸之辈,她轻易不会针对什么人,借正妻身份压制姐妹,但是前提是千万不要惹着她,一旦惹恼了她,下场没有一个好的。不说别的,就说曾经皇上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个玉盈姑娘吧,若不是她出手,怎么可能那两个人落得一个劳燕纷飞的下场,最终让这位年主子捡了便宜得了势呢?
就在苏培盛万分尴尬地想东想西之际,突然间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紧跟着就是冰凝与月影的身影出现在库房的门口,芳苓赶快迎了上去,然后那主仆之间的一番对话又再一次让苏培盛目瞪口呆!居然不是贵妃娘娘想要借长春宫库房,居然既不是捉奸,也不是栽赃,而是贵妃娘娘与娘家兄弟私相串通图谋不轨被皇后娘娘提前知道了消息前来人赃俱获!
面对如此跌宕起伏的剧情,大脑早已经发懵,连运转的能力都丧失怠尽,只是当雅思琦击掌的声音响起,并起身朝外间屋走去的时候,苏培盛才机械而木然地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同样地,他也看到了冰凝一脸的惊讶与迷茫,与他同出一辙。至此苏培盛已经可能完全断定,年主子这回恐怕是永世都不得翻身,跟着年家一起被满门抄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