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话一出口,雕栏画栋,精美雅致的书房庭院中立刻弥漫开一股冷气,就连高照的烈阳都融不进半点温度。
窗柩上摆放的牡丹浮动这沁人心脾的冷香,却抚不平云芷语心中的忐忑和不安。
她到底是谁?
反应过来的云芷语像是被她吓到一般,连连后退到云青峰背后,低低的抽泣着,“爹爹,妹妹她怎么能这样说我!”
云青峰瞳孔紧缩,平缓的呼吸也滞了滞,面色铁青,“你,你这孽女!别以为有三皇子为你求情你便可以肆意妄为,只要你一日不出嫁,你便永远是云侯府的人,真是没教养的野丫头!”
在这个家中,还没有人敢和他说这样的话。
“没教养?”云长歌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似的,蓦然笑了起来。
如樱花般柔美的笑容格外清滟夺目,可是却让人硬生生从中感到冰封三尺的寒意和讽刺。
“是,长歌没教养,我一出生就遭受着姊妹姨母的欺负,喝的是凉水,吃的是她们剩下的残羹剩饭,父亲大人是多么有为父的教养?
相信那些迷信鬼神之说,听从大夫人的意见将我扔到偏僻穷苦山村,在那给人当牛做马,饱受折磨。
好不容易熬了过来,被云侯府接回府中,结果还是为了父亲您的利益将我嫁与那荒淫无度的刘家少爷,身为父亲的女儿,父亲大人您多么负责,您多么有教养!?我娘被人冤死,父亲也不疼爱,想让我向您一样有教养,着实是太难为我了!”
一气说完,云长歌只觉得这是自己在她的生平一次说过最多的话了,但这些全然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真正的云家三小姐。
为她觉得难过,有这样的父亲的确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