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要看看,是谁家恶奴这么嚣张跋扈,敢在官道上横冲直撞。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人群飞快分到路的两边,许驰看到了一顶在烈日下金光闪闪的巨大轿子,轿子表面竟是全由金丝编制而成,而轿子前后的轿夫都在不断地擦着汗,汗珠不断地滴落下来,而他们肩上的竹竿重重弯曲,轿子仅离地三寸。
如此跋扈的下人,如此土豪的轿子,且有如此之重的体重的,据许驰所知,自然只有古县首富汪大富,汪豪绅了。
那几个轿夫刚要开口叱骂这个瞎了眼还敢挡在路中间的人,便看到了许驰身上的捕头官衣,看到了许驰冷峻的脸,顿时他们愕然,立马闭嘴,停了下来。
因为县城里只有一个捕头,这些轿夫自然知道对方是谁,对方属于万万不能招惹的一类人。
感觉到轿子突然停了下来,汪大富一掀门帘,骂道:“一群狗奴才,要你们何用?就累了!”
这些轿夫自然是默不作声。
许驰朗声道:“汪豪绅,天气这么热,他们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的嘛。”
汪大富一听到许驰的声音,脸上立刻就堆满了讨好之色,他挤出轿子,拱手打着招呼:“哟,这不是许捕头吗?昨夜万分感谢许捕头带人出手相助,我汪大富记下了。”
“本捕头职责所在,客气了,再说我连门都没进去。”许驰对汪大富没有半分好感,他只是拱手做了做样子,接着他放下手,扶住剑柄,开门见山道:“汪豪绅,本捕头怀疑昨夜你府中闹鬼一事,是有人故意搞鬼,借此欺诈钱财,嫌犯就是那现居于栖凰客栈的秦姓老道。”
汪大富一脸不信:“许捕头,我知道你觉得秦道长抢了你的风头,怪我去找秦道长,不来找你,可是许捕头你又不会抓鬼……要是家中遭贼了,我肯定是来找许捕头你的。”
许驰沉声问道:“汪豪绅相信世上有鬼吗?根据那些灵异杂谈、鬼怪志异,鬼物属阴,最怕阳人的阳气,更何况据我所知,疯了的杨二狗还是童男,元阳未失,阳气十足,而且当时还有一群家丁在旁边,那阴性鬼物怎敢近身?只有一个可能,那鬼是武林高手假扮的!”
汪大富皱眉:“许捕头,这正说明那只鬼法力高强啊,当时七八个家丁亲眼所见,那只鬼脚不沾地,且能钻墙而入,你不会告诉我说这是戏法吧?”
许驰一摆手:“那也不是鬼,其中肯定有猫腻。”
汪大富苦笑拱手讨饶:“许捕头,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现在赶着要去撤出家眷,准备秦道长要的一应做法材料,晚了就来不及了。等明日闹鬼一事解决,我将亲自设宴款待秦道长,届时还请您大驾光临,您老人家可以亲自验证秦道长是不是江湖骗子。”
说完汪大富就静静地看着许驰,等着许驰的决定,许驰想了一会,无奈让到一边,犹不死心:“汪豪绅,那秦姓老道所图甚大,看好你的银子和妻妾,我会带一群弟兄守在汪府,有需要招呼一声即可。”
汪大富胡乱应了几声,拱手施礼,挤回轿子,等他放下轿帘,不用吩咐,那群轿夫就吃力地扛着汪大富颠颠晃晃地走了。
许驰望着那逐渐被人群遮住的金丝轿子摇了摇头,重重叹气。
旁边一卖麦芽糖的摊贩凑过来说道:“许捕头,可别看表面汪大富对您老人家恭恭敬敬的,其实暗地里他一直想着要搞你呢!再说了,那汪大富硬要送钱给那些江湖骗子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反正他家财万贯,何不随他?”
顿时周围响起一片幸灾乐祸的应和声。
许驰回头怒目扫视:“我答应了我爹,要好好做个捕头,除暴安良。这是我职责所在,就算他欲对我不利,难道我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上当受骗?更何况有人已经因为闹鬼这件事疯了,这是大事!他汪大富虽不算好人,可他只要不违大秦律令,我就视他为我古县一员,你们也一样,一视同仁!”
许驰说完冷哼一声,提着药包气呼呼地走了。
顿时那站在路边的麦芽糖摊贩无奈摇头,扭头和其他相熟的摊贩说道:“等着吧,许捕头总有吃亏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