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璇是个急性子,登时破口大骂。
“你才是狐媚子!不准你这么说我姐姐!我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你连她的脚趾头都比不上!你是永平过来的又如何?心这么黑,比秦楼楚馆里的姑娘还要卑贱!人家还是讨好男人,你是讨好太监!”
“啪”的一声,姜璇的左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陆岚在永平的后宅里待过几年,知道怎么扇人巴掌是最疼的。
果不其然,姜璇的脸颊很快就肿了起来。
远处的男人走了过来,皱眉看着陆岚。
“闹什么!”
陆岚面色一变,柔柔弱弱地道:“她……她出言不逊,我一时没忍住。”
年轻姑娘的身躯软软地倚靠在男人的臂膀上,男人本是要说什么的,温香软玉一袭来,都忘得一干二净,伸手在她臀部一拧,占足了便宜才松开她。
陆岚忍辱负重,一回头,看到姜璇满脸嘲讽。
她现在恨极了阿殷。
她到底哪里好了,现在她妹妹死到临头还口头护着她!
她往破布用力踩了几脚,用重新塞回姜璇的口中。
她来绥州后,因为斗核的缘故才认得这两个男人,当时仗着身份,他们还毕恭毕敬。陆岚暗自咬牙,等今夜一过,她定要剁碎他的手。
她又看看远处的两个男人,慢慢地从袖袋里摸出一根银针。
“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姐姐得罪了邓忠。”
银针刺入姜璇的手臂,疼得她冷汗尽出。
银针又缓缓抽出,又随意地刺入手臂的另一处。接连几次,陆岚看着姜璇痛不欲生的脸,心里才稍微痛快了些,她拭去银针上的血,又道:“不过你倒是好运,遇上贵人了,若不然今夜我的手段可不止这些了。”
她似乎很是快活,又道:“疼么?疼就对了,我被赶出上官家时,心也疼的。”
她似是想起什么,又道:“今夜还长着呢,你若不想痛苦便眨两下眼睛,表示你姐姐是个狐媚子。”
姜璇嘴唇已没了血色。
听到此话,她又呜呜呜地出声,像是一只愤怒的小兽。
陆岚不甘心,又刺了她一下。
“呜呜”声止,她依旧不愿就范。
姜璇的倔强令陆岚的怒火重新烧起,一狠心往姜璇的右肩连刺了几次,一路下来直到右胸。银针抽出来时,姜璇觉得自己要熬不住了。
眼前一片朦胧,依稀间,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姐姐,总担心她吃不饱,半夜三更的去灶房里偷偷给她做馒头,第二天早上被发现了老爷便骂她。可尽管被骂,只要她饿了,姐姐一定就会给她做馒头。
她想念姐姐的馒头。
可是……她好像熬不住了……
也许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吃到了,若有来生,她不想当姐姐的妹妹了,她要当姐姐,一辈子护她周全。
“人在这里!”
姜璇好像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有点儿像是少东家身边的江大哥。
她想努力地睁开眼,可是身体已经无力了。
“把他们带回去。”上官仕信吩咐道。
他厌恶地看着陆岚,说:“蛇蝎心肠。”
陆岚不悲不喜,说:“我为自己作打算有何不对?我不是殷氏,有一个为她满打满算的少东家。她能靠你,我只能靠自己。”
“你错了,你只是不愿承认你技不如她。”他道:“她能来从恭城来到绥州再进入核学,我上官仕信敢对天起誓,从未帮过她。”
那么坚强的一个姑娘,她靠的是自己。
他想帮,可是帮不了。
他心中苦涩。
江满解开了姜璇身上的麻绳,姜璇整个人倒在他怀里。江满上下打量,说:“少东家,只有脸上有伤,其余暂时看不出。”
上官仕信道:“先送去医馆,看看大夫如何说。”
他又吩咐另外一个护院:“立马回城通知殷姑娘,人找到了,待大夫看过后立马送回去。”
护院应声。
上官仕信随即带人下山。
也是此时,江满倒抽一口冷气。
“少……少东家,起火了。”
远处的绥州城,浓烟直击天际,火光几乎照亮了半个夜空,底下的位置正是上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