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三神丹, 这是在上古时候极为罕见的一种丹药。
原因无他，用不上而已。
三神丹的作用是驱除修士体内的魔气, 而在上古修真界, 是没有魔修的概念的, 道门一家独大。此刻, 魔族都还在魔域里啃着黄沙呢, 修真界里哪来的魔修。
那么，问题来了……
楚然目光盯着面前的宴生长老，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冷然而逼人，目光锐利的盯着他, 冷声问道：“你要三神丹做什么？”
说罢，他顿了一下，语气更加逼人, 隐约有一种逼问的架势, “或者说，是谁要用三神丹。”
看他这幅凛然而冷厉的表情和不近人情的语气，毫不怀疑, 下一秒, 他就要拔剑替天行道, 降魔卫道了。
宴生长老见他如此，脸上的表情也迅速变了一下, 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这般反应。
讲道理……
这就是代沟了。
这时候的修真界，还没有魔修。
三界更没有经历过魔域入侵，不曾见过无数正道修士惨死, 血流成河之惨状。
道魔之间的仇恨还没有那般深，虽有之前一次魔域攻打三界，但那充其量只是小打小闹而已，并没有造成什么正道修士和魔域之间的血海深仇。
故而，这时代的修士也没有那般忌讳仇恨魔修。
但是楚然不一样，楚然来自万年后，那时候，修真界魔道各占一半。魔修和正道修士乃是不解之死敌，血海深仇。
打个比方来说，在宴生长老看来，这只是一件和魔神牵扯上的比较敏感的事情而已。
但是在楚然来看，这问题就大了，说不定对方就是在私通魔族，正道大敌啊！
所以他的反应才会那般剧烈，看向宴生长老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杀气。
宴生长老直接就被他这强烈的反应给惊了一跳，然后连忙说道，“这你别问。”
闻言，楚然眼中杀气更甚。
别问？
看来，这里头问题不小啊！
他顿时就冷笑一声，说道：“长老，可别说弟子没提醒你，但凡是和魔扯上关系的事情，都非比寻常。”
“你可别忘了，道祖昔日是如何忌惮魔祖的，当心被反咬一口。”楚然满脸冷色说道。
宴生长老闻言，“……”
脸上顿时一阵青白。
无语了。
他算是明白了，这小子怎么反应那么剧烈，感情是以为他私通魔域？
怎么可能！
他又不是傻，做什么去私通魔域。
宴生长老明白了楚然的想法之后，看向他的目光也顿时不好了，心道，这小子平时看上去挺精明的，怎么这时候就这么……蠢。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怀疑吗？
他心道，老子废了那么多年，花了那么多心思，好不容易在这上清宗站稳了脚跟，凭借上清天尊弟子的身份，在妖族混的风生水起。他是傻了，才去私通魔域。
正魔不两立，这个道理他是懂得。
宴生长老也是服气了，不明白，楚然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这是因为他不知道，在万年后，多的是修士为了一己之私而投靠魔域，修炼魔功。
人心经不起考验。
自感觉智商和人品受到侮辱的宴生长老顿时就跳脚了，他对楚然道：“师侄，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我是那样的人吗？魔域的人，我是万不敢沾染半分的！”宴生长老连忙说道，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楚然闻言，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冷笑了一声，眼睛冷冷看他。
脸上讥诮嘲讽的表情，摆明了是不信他这话，那神态似在说，你若是和魔域的人没牵扯，要三神丹做什么？
见他如此，毫不掩饰的嘲讽和不信，宴生长老顿时抽了抽面皮，这一瞬间，感觉自己似乎被小看了。
他心下暗暗咬牙，这小子，还真难搞。
这三神丹他今日定是要拿到的，宴生长老心下就盘算开来了，三神丹是不能放弃的，看这小子是知道三神丹的，想必也是能知道如何炼的。
这般想着，他抬头，目光看了面前的楚然一眼。心下想到，虽然不甘，但是不得不承认，面前这小子虽然为人狡猾了点，但是能力确实出众的。
他会炼三神丹的几率一半以上，宴生长老心道，如此，那还犹豫什么呢！反正最终都是要找人要三神丹，而面前这小子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是他了！
如此情况，也不介意让他知道的更多一点了。
心下有了决断的宴生长老当即就抬起头，目光看着面前的楚然，娃娃脸上是罕见的严肃表情，口吻慎重的开口说道，“事到如今，也不瞒你。”
“这三神丹并非是我要。”宴生长老说道。
楚然闻言一脸冷漠jpg，一个多余的字也没说。
那无声的冷漠模样，似乎在说，这不废话吗？
你身上有没有魔气，他还是看得出来的，你当整个上清宗的人都是瞎子吗？他敢保证，宴生长老身上要是有魔气，不用他现在来找他，早被上清宗的守卫给抓起来，关进地牢，等着上仙前来盘问了。
楚然这反应太不给人面子了，见他如此，宴生长老当即就黑了脸。他有一种自己被嘲了一脸的感觉，然而……
然而他还能怎么样呢？
毕竟是有求于人家啊！
宴生长老也很绝望啊，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办法，他既不能打死面前的小子，也不能强迫他什么。
毕竟这小子疑似背后有上清天尊撑腰，宴生长老咬了咬牙，心下忍了忍。
半响之后，做足了心理建设的宴生长老，再次开口道：“需要这颗三神丹的人也并非是如你所想的那般，和魔域的人有什么关系。相反，他嫉魔如仇。”
闻言，楚然抬头，目光看着他。
宴生长老看着他的表情，继续往下说道：“那个人正是因为斩杀了一头域外妖魔，被对方自爆元神所伤，魔气入体。”
“伤口久久不愈，魔气侵蚀伤口，难以拔除。”宴生长老说道，“故而，我才来有求于你。”
“……”楚然。
原来是这样吗？
他暗暗沉思了半响，心道，从逻辑上来推断，这个解释倒是比宴生长老私通魔族要更合理。
不过，他听了宴生长老这番话，知道后事被剧透的他，想的显然要更多。
他想的是，这时候，魔域就已经派了魔族前来潜伏了吗？
刺探敌情？
看来，后面的那一场道魔大战，并非是毫无痕迹的。
短短片刻时间，楚然的脑海里就转过无数的猜测和想法。
基本上，他是相信了宴生长老的这番说辞的，主要是这时候魔域和道域还不通，魔神们自个都还苦逼着，天天啃黄沙呢。宴生长老只要不是傻的，脑子被驴踢了，都不会通敌叛国的。
但是，他还是有个疑点。
楚然抬起头，目光看着面前的宴生长老，问道：“那个人，你口中的那个斩杀了一头域外妖魔的人，是何人？”
他心下想的是，凭借他被提前剧透的外挂，只要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其他不多说，至少是能够判断说他的阵营的，正道或者魔道。
宴生长老闻言，脸上一瞬间浮现迟疑的表情。
他的脸上神色犹豫纠结，似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一般。
楚然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面上没有表情，心下却想着，有这么难以决断吗？这般说不出口，他更是好奇那人是谁了。
半响之后——
宴生长老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抬头，目光看着楚然，说道：“你保证，发誓，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楚然。
他目光看着宴生长老脸上一副慎重严肃的表情，像是在说着什么国家大事一般，嘴角顿时抽了抽，心道，至于吗……
这么严重，简直就像是说出去就会被灭口了一样。
这让楚然更加好奇了，人类的好奇心啊……
果然是经不起考验的。
急于知道那个人是谁的楚然，想也不想就一口答应了，“我保证，发誓，不说出去。”
得到了他的保证，心下权衡了利弊的宴生长老，以一幅慷慨赴义的英勇悲壮的表情，语气沉痛的说道：“金翅大鹏妖王。”
“……”楚然。
“啥？”他也是一脸茫然懵逼，像是不可置信，幻听一般，重复了一句，“你说的谁？”
见他如此，宴生长老脸上的表情更加沉痛了，他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那人不是别人，乃是……金翅大鹏妖王。”
“……”楚然。
瞬间就秒懂了。
为何宴生长老会是这般表情了，为何会迟迟不肯将真相道来了。
如果是那个金翅大鹏的话，那这一切就都不奇怪了。
是那家伙的话……
无论是徒手干掉一头域外妖魔，还是逼着下属不让他将自己被魔气入体的事情说出去，死都不准说出去……
这些都是他干得出来的事情。
半响。
好半天之后，楚然才恢复了正常了，目光看着面前的宴生长老，抽了抽了嘴角，说道：“你说的那个金翅大鹏妖王，是我知道的那个金翅大鹏吗？”
宴生长老说道，“这天底下还有第二个金翅大鹏吗？”
闻言，楚然心下顿时了然。
是那个没错了。
盘凤的后裔，凤王孔雀的同胞弟弟，三界有名的中二之神，坑哥不手软的金翅大鹏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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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没错，就是凤王孔雀的那个弟弟，金翅大鹏。
要说这两兄弟有什么共通点的话，那就是小心眼，好面子，心气高。除此之外，金翅大鹏更多了一个熊的属性，又熊又中二。
典型的中二病熊孩子。
中二病和熊孩子干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不过是手撕一个域外妖魔而已，这在金翅大鹏漫长的妖生里真不算什么。比这还凶残的壮举，他不是没做过，可谓是数不胜数。
而至于不想让人知道，以至于让宴生长老一副鬼鬼祟祟的惹人怀疑的模样，那更简单了……
这厮好面子啊！
作为一个好面子的中二病，被一头域外妖魔临死的时候给阴了一把，自爆元神，魔气入体。
阴沟里翻船，这样丢面子的事情，怎么能够说出去，让人知道？
事实上，若不是因为他体内的魔气只能靠三神丹拔除，他甚至都不准备让宴生长老知道。
自从知道那个要三神丹的人是金翅大鹏之后，楚然方才心下的一切的怀疑和警惕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满心的……无语。
他心道，这金翅大鹏果然是和传闻的一样……熊啊！
宴生长老看着他脸上的神情，见他没有了一开始的冰冷和杀气，俨然是相信了他所说，顿时趁热打铁，说道：“师侄你意下如何？”
楚然闻言，抬头目光看着他，问道：“什么意下如何？”
“就是三神丹啊！”见他如此不上心的模样，宴生长老顿时也是急了，连忙说道：“你可是说好要给我炼制三神丹的。”
听后，楚然顿时也是无语了。
他目光看着面前的宴生长老，说道：“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你可胡乱给我扣帽子。”
楚然心道，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你别当我是金鱼，七秒记忆，说完就不记得了自己的话了。要碰瓷，出门左转找别人去。
见他是一副懒洋洋不上心，完全没有想帮忙的意思，宴生长老顿时说道：“师侄啊，事到如今，你可不能束手旁观啊！”
老子什么都给讲给你听了，结果你告诉我，你不干？
这真不是逗我玩？
你要是认真的，信不信，信不信……我打死你啊！
我给你说，我是认真的啊。
我有病，你别惹我，我犯起病来连我自己都怕！
宴生长老似乎是完全没想到楚然会是这个反应，急的额头都冒汗了。他心道，这少年不帮忙，难道他还要找第二个人去？想想，这世上有第四个人知道金翅大鹏妖王魔气入体，大王……会不会直接砍死他。
毕竟，他来时，可是保证过，不会让这世上第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
宴生长老觉得……自己大概是离死期不远了。
想想金翅大鹏妖王发疯的样子……
宴生长老顿时浑身一个机灵，原本木然的有些消沉的脸上顿时激动了起来，他大步朝前走去，一把抓住楚然的手。
猝不及防，完全没想到他会有如此举动的楚然，躲闪不及，被他抓了个正着。
“师侄啊，你可的帮帮师叔，你总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师叔去死吧！”宴生长老抓着楚然的手，殷切说道。
目光含泪，满脸泫然欲泣的模样。
黑长的睫毛眨啊眨的，搭配上他那张娃娃脸，简直了。
这要是换做是其他人，大概就被他这眼神，这表情，也说话的语气给秒杀了。
投降了。
但这不是别人，这是楚然啊！
楚然那可是经验丰富、铁石心肠的人儿，宴生长老那些都是楚然玩剩下的。早八百年前的时候，他就玩过了，当年他就是凭借着这么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兮兮，仗着年幼，可劲卖萌的正太模样，坑了不少人。
他会上当才怪！
可以说，楚然那都是一张不为所动的冷漠脸，一把甩开了宴生长老抓住他的手，无情的冷声拒绝道：“师叔，你还是去找别人吧！恕我无能为力。”
闻言，宴生长老顿时就说道，“你怎么会无能为力呢！”
“你会炼制三神丹没错吧？”宴生长老说道。
“……”楚然。
唔，他心下沉思道。
从大众意义上来说，他会炼制三神丹也没错啦，但是……
楚然抬起头，目光看着面前的宴生长老说道：“我怕，我若是答应了你，你会死的更快。”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
“不是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实话，大实话。”楚然满脸真诚的表情，对他说道：“你最好是相信一下我说的。”
平生难得说一次真话。
再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这时候更加真诚……
然而，他说真话，并不一定有人信。
真话总是不被人相信的。
就好比现在，宴生长老就是一张，“我不信，你别想驴我”的表情看着楚然，他说道：“只要你愿意帮我，一切都不是问题。”
闻言，楚然目光看着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心道，不是我不帮你，真是……我帮了你，你只会死的更快啊！这个真没有骗人。
越慈道君可以给他作证！
他昨夜才刚从越慈道君哪里回来呢，多亏了昨夜越慈道君的一顿骂，才让他重视了起来，自己第一次炼的丹药那坑爹的副作用，还是随机的……
随机的不可控的副作用。
比如这次的大回魂丹，附带虚弱吐血的不利负面效果。
楚然心道，这个副作用，相对来说……要算好的。只是虚弱吐血而已，虽然听上去好像是很吓人的样子，实际上却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损害，但是倘若是换做其他……
那估计就不大好了。
这三神丹也是一样，楚然知道三神丹的丹方也知道它的炼制手法，单从炼丹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度。
从一贯以来的经验来看，他成功炼制出三神丹的几率在七成以上。
↑当然，从楚然本人的想法来说，他觉得起码得九成。
就是如此自信！
但是，做人要谦虚。
不能太骄傲，不然会被人笑话的。
所以，中和一下，就取七成好了。
楚然有自信成功炼制吃三神丹，他也更能确定，百分百十成的把握确定，他这第一次炼制出来的三神丹，一定会附带不利的负面效果。
至于是什么效果，那他就无法保证了……
有可能是虚弱吐血，有可能是失眠，也有可能变女人……
总而言之，这是不可控的意外因素！
楚然相信，金翅大鹏妖王一定是不想遭受这不可控制的意外的，比如变女人什么的……
他要是真变了女人，估计，第一件事情就是宰了宴生长老，再宰了罪魁祸首，炼丹的楚然。
所以说咯……
楚然才不想去趟这趟浑水。
他活的好好的，暂时没找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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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你要相信，我拒绝你，是为你好。”楚然一脸真诚的表情对面前的宴生长老说道，“我要是答应你，才是害了你。”
“信我。”
而宴生长老，也同样是一脸固执的“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都是在骗我，这是你拒绝我的借口”的表情。
大骗子！
信你才怪。
楚然见他如此固执，也是无语了。
你怎么就不信呢！
我是那种会骗人的吗？
我像吗！
↑不得不说，你还真挺像的……
至少，在宴生长老看来就是如此，面前这小子，狡猾而奸诈，满肚子的坏水，指不定就是不想惹麻烦上身。
看他那般顾忌魔族的样子，八成是这样了。宴生长老心下下了结论，认为楚然是不想惹麻烦上身，顾忌魔族，不想被人认为和魔族有染，才拒绝的他。
于是——
他抬起头，目光看着面前的楚然，一口保证道：“师侄，你尽管放心，这事与你无关。”
“你只要炼丹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一切都和你无关。就算有麻烦，也不会牵连到你。”宴生长老对楚然保证道。
“……”楚然。
闻言，心下顿时无语。
他心道，不，不是这个原因。
他不是怕这个好吗！
然而，宴生长老并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
“算是师叔求你的成不？”宴生长老脸上露出哀求的表情，目光看着他，“师叔求你，帮我这一回，就一回！”
“你就答应师叔，又会怎么样呢？”宴生长老。
“……”
“……”
楚然顿时无语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又能如何呢？
这让他如何说得出拒绝的话呢？
诶……
楚然心下叹了一口气，暗道，这真是逼人上梁山啊！
骑虎难下。
得，别想拒绝了。
不过，楚然还是给了宴生长老最后一次机会。
他目光看着宴生长老，说道：“我刚才给你说的那些话，并非是虚假，也不是为了拒绝你而想出来的骗你的话。”
“我说的都是真的，若是我答应你，你必会因此惹上麻烦。可能会遭遇某些不幸的事情，就算是这样，你还要坚持吗？”楚然看着他，问道。
虽然，他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但是，宴生长老……他不信啊！他压根没把楚然的话听进去，只当他是在骗他，为了不想炼丹想出来的驴人的谎话。
宴生长老心下还笑，觉得，楚然这小子也是太逗了，太拼命。为了拒绝他，不惜这般抹黑自己，到这时候还不放弃。坚持抹黑自己，也是拼命。
他心下好笑道，不过只是一个少年而已，他还能惹出什么麻烦来？不过是给他炼丹而已，难道还能炼出什么大祸来？
反正，宴生长老是不信的。
对于楚然说的那些话，一句不信。
天地良心……
楚然说的没一句都是实话，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自以为是的宴生长老信誓旦旦的给楚然保证道，“师侄尽管放心，你只管炼丹就好，其他的事情和你无关，一切都有我。”
“出了事情，我承担！”宴生长老很是豪爽的保证道，“与师侄无关，你大可不必有任何的顾忌。”
“……”楚然。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他还能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
最终——
楚然只得目光深深地看了面前的宴生长老一眼，只说了一句话，“你会后悔的。”
你真的会后悔的！
我相信。
并且，这一天不会远的。
然而，很可惜的。
宴生长老还是没懂他的这句话的言下之意，他闻言，不甚在意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师侄放心，我不会后悔的。”
并且，他还很是豪爽的笑了笑，说道：“我做人做事，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从不后悔！”
“……”楚然。
目光深深地看了面前笑得爽朗的娃娃脸长老，心道，你的原则今天就要被打破了。
祝你……
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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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既然要开炉炼丹，那我们就得换个地方。”楚然对宴生长老说道，“炼丹的药香味浓郁，在这，很容易被人发现。”
闻言，宴生长老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早就想好了，去我修炼的洞府吧！”
“我修炼之所偏僻清冷，平日里没什么人去。”说着，他笑了下，然后继续说道：“更何况，我的洞府到处都是酒味，也可以掩盖一下。”
楚然听后，顿时抽了抽嘴角。
他看着面前宴生长老脸上那温和的显得有几分腼腆的笑容，心下无语，您老是有多爱酒啊，能把修炼洞府弄的到处都是酒味。
更别提，面前的宴生长老还是一张娃娃脸，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个未成年，未成年喝酒……犯法的好吗！
简直了……
楚然脸上的表情太明显了，这让宴生长老就算是想忽略都难。
于是，他开口解释道：“我的洞府，与其说是用来修炼的，倒不如说是用来酿酒的。”
“受出身根脚所限，我于修炼一道想必是没什么成就了，只能另辟蹊径。”明明是说着这样让人悲伤的事情，但是宴生长老的脸上的表情坦然而轻松，像是说着什么极为平常的事情一样。
他这般豁达态度，但是惹得楚然多看了他几眼。
察觉到他的目光，宴生长老笑了笑，说道：“你不必如此崇拜我，天尊常说，大道殊途同归，并非只有修炼一道。我想，酿酒也是一门修炼，也同样能通往大道。”
楚然闻言，心下顿时对他改观。
他目光看着面前的娃娃脸长老，心下暗道，之前以为他只是个奸猾的商人，依靠小聪明在上清宗占据一席之地。现在想想，是他肤浅了。
能够得上清天尊青眼，依靠那般的出身根脚，在这天才云集的上清宗占据一席之地，岂会是简单之辈？
就冲他能说出这番话来，这眼界，心境非一般人能比。
最终——
楚然对他行了一礼，道：“受教了。”
这般，反倒是让宴生长老不好意思了。
他侧身避开，不受他这一礼，咳了咳嗓子，说道：“好了，师侄，事不宜迟，我们该走了。”
楚然也不矫情，直接说道：“嗯，正事要紧。”
顿了一下，他又道：“我修为浅，只怕是要劳烦师叔送我一程了。”
这些个仙人的洞府，都建在极为偏僻的险境之中。就凭楚然现在的金丹修为，想进去，也是有些勉强了。其他不说，就是这速度都不如宴生长老。
宴生长老自然也是想到了这点，故而，他闻言只是笑了下，没说其他的。
而是伸手，从腰间取下一个葫芦。
只见，这葫芦通体澄黄，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酒香味。
一看就知道用来干什么的。
还能是干什么的，当然是用来装酒的。
楚然见了它，顿时是抽了嘴角，心道，真是不崩人设。宴生长老真是他见过的最符合人设的人了，真是无时无刻，无处不保留着他酒仙的特色。
察觉到他盯着酒葫芦的视线，宴生长老回头，目光看着他，微微一笑，说道：“这是我的法宝，名叫一醉方休。”
“……”楚然。
就连名字都这么符合设定。
一醉方休，什么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