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方无恨当街揍一顿是回事,若如被对方逼到未婚妻都不敢要了,估计父亲他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狠狠揍他一顿。便是武阳赢氏,也是脸面无关。
事涉世家声誉,赢氏哪怕再怎么不待见他嬴冲,又岂会退让?堂堂大秦最顶尖的贵胄世家,岂会惧了一个势孤力单的神戟候府?
不得不说这个方无恨,真得很蠢。他要想娶叶凌雪,暗地里找赢氏与他商量就可以,何必要弄到人尽皆知?这事情闹大之后,他赢重反而退步不得。
如今嬴冲倒是希望,武威王府那边能够把这事办成了。真要退婚的话,也是双河叶府那边更方便点。如此一来,皆大欢喜,他既可逞心如意,祖父那边也无话可说。
可接着嬴冲忽觉奇怪,眉头微皱:“这个方无恨,有些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薛平贵摇头,正想说什么,可接着就也惊醒:“太主动了!如此说来,他此举不是欲图谋叶四小姐,而是为拖人后腿。”
今日这神戟候,看似是为逼迫嬴冲退婚,可那家伙不会不知这么做的后果,只会适得其反。且一个十二岁承爵,就使家势蒸蒸日上的人物,应当也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所以这家伙,今日明为争婚,其实是在给某人下绊子吧?且必是方无恨在军中的竞争对手无疑。
叶宏博真正看中的女婿,除了那位襄国公王籍之外,再无其他可能——
嬴冲哑然失笑之余,目中却是透出了一丝郁愤之色。这家伙把他当成什么了?是任人欺辱拿捏的脓包?真以为他嬴冲就毫无反噬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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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威王府,当叶凌雪走入到正院书房内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的气氛低沉压抑已极。
祖父叶元朗端坐在书案之后,旁边则是父亲叶宏博与大伯父叶宏志。此时叶元朗一言不发,叶宏志微含冷笑,叶宏博则胸有成竹。
“退婚?不妥当吧?”
叶宏志微摇着头:“我双河叶阀名声不要了?岂非是让人笑我趋炎附势,不守信诺?”
“兄长此言差矣!嬴冲偷窥凌雪沐浴,无礼在先,品行败坏。我叶阀毁诺,有何不可?襄国公才华横溢,年少有为,又自幼与凌雪相熟,这才是凌雪良配。”
“这话说得,那位国公再怎么出色,又与武威王府何干?怎比得上我叶阀数百年的声誉?”
“若兄长真忧心我叶氏声誉,那么弟可让那赢氏主动退婚。”
叶宏博笑了起来:“有我与襄国公联手,定可令赢氏不得不从。一个安西伯赢定,不足为惧。”
叶宏志也‘嘿’的一笑,语气凝冷:“博弟若敢行此无德之事,休怪兄长我请家法惩戒!”
“弟也是为我叶阀着想。”
叶宏博明显不甚在意:“襄国公王籍曾对弟言及,欲以一枚千年雪元参献上。”
说完这句,叶宏博又望向了上首的叶元朗:“据我所知,叔祖十年前受伤之后,一直都未痊愈,寿元已所剩无几?”
叶凌雪初听‘退婚’二字之时,就已觉不妙。知晓对象是嵩阳七子之首,如今的九国公之一王籍时,就一阵发愁。
这时更闻言而惊,雪元参可治病救人,更有延寿之效。而千年雪元参,更是世间罕有,常人服之,都可增二三十年岁寿,更何况修行有成的武道高人?
太叔祖叶空照,不但是双河叶阀的宿老,也是叶阀仅有的三位玄天位之一。可惜武者只修性而不修命,不能登顶帝天位,就不能打破虚空,除了一些修行特殊养生功法之人,大多寿元不永。
太叔祖一百一十岁寿元,又有旧伤在身,已经余寿不多。
若能有一枚千年雪元参为其延寿,对于叶阀而言,无疑是莫大的喜事。
叶凌雪真想不到大伯与祖父叶元朗,能有什么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