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就是这样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突然就到了斗战胜佛和十几位菩萨面前。
而且这里是神魔战场的最中心,可以说周围全都是赫赫有名的大神通者,每人身上都散发着令人心神惊惧的气息。安阳也是直到靠近了才发现——哪怕方才用镜像法术看到的最弱的仙神,在寻常修行者眼中也是不可高攀的存在。
所幸这些仙神大多都是他找来的,与他也算是熟悉,无形中消除了不少心悸。
但佛门的十几位菩萨、四大金刚、十八位护教珈蓝、四大天王和二王尊等人就没有这种熟悉感了,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加上天空悬浮的一艘艘巨大战船投射下无边阴影,遮天蔽日,堪比一个岛屿。靠得近了才发现这些战船就像有生命一样,也散发出冰冷机械所没有的威压,那一声声战鼓就像它的心跳,令人畏惧。
安阳反应过来,先是双手合十对众位与佛门有关的人诵道:“南无阿弥陀佛,见过斗战胜佛、天蓬元帅,金身罗汉、八部天龙广力菩萨,文殊菩萨、普贤菩萨和诸位菩萨尊者。”
接着他又对众位仙神、名妖等拱手行礼:“见过显圣二郎真君、哪吒三太子,天佑副帅、翊圣真君和诸位正派上仙。”
众人也纷纷对他或双手合十或微笑颔首回礼。
“南无阿弥陀佛。”文殊菩萨面带微笑,十分亲和,“方才与斗战胜佛谈论,无意间听说施主给了胜佛很大启发,胜佛这才将施主请过来一叙,若是有打扰之处还是见谅。”
“噢,原来如此。”安阳也是以镜像法术见过他们谈论的,瞬间便明白了前因后果,道,“弟子不过信口胡言罢了。”
“这可称不上信口胡言……”
文殊菩萨说了半句话,却不知为何立马缄口不言了,接着抬头遥遥望向远方。
众位仙神、菩萨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远方天际有神光闪耀,隐隐带着雷霆和军鼓之声。
一朵白云迅速飞了过来,上面赫然站着无边的天兵天将,各自散发神光,一些天庭有名的战将、大神的身影若隐若现。而当先一位托着玲珑宝塔的将军身形笔直,目光炯炯神熠,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便是三界赫赫有名的托塔天王李靖!
当初白龙还在为佛门而战的时候,便是败在托塔天王手下,并被托塔天王搬来灵台方寸山镇压了七百年!
文殊菩萨连忙双手合十道:“原来是托塔天王来了。”
白云飘在神魔战场中央,望不到边的天兵天将与气势如虹的天河水军互相辉映,神力浩荡的战将对应巨大的战船,一时间即使佛门的护法与金刚也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托塔天王站在白云最边沿的一架战鼓旁边,也将双手合十道:“文殊菩萨。”
文殊菩萨问:“天王来此所为何事?”
“自当是为了佛门助纣为虐,倾巢而出围剿我天庭天河水军一事。”托塔天王对文殊菩萨态度很谦恭,但措辞却不客气,毕竟双方站在不同的立场,为不同理念而战。
“托塔天王有所不知,方才天河水军灵风将军已和天佑副帅、天蓬元帅说好,不愿再问天庭而战,天王白跑一趟了。”
“有此事?”托塔天王一惊,“菩萨可勿要为保佛门而诳我!”
“出家人不打诳语。”
“灵风将军,此言可当真?”托塔天王怔怔看向灵风将军,语气中满是不敢置信。
“是真的。天庭一来太过腐朽,二来派系争斗永无休止,我当我为天庭而战,为三界而战,到头来也不知是为谁而战。”灵风将军淡然从容的神态与当初的天蓬元帅一般无二,又对托塔天王拱了拱手,“天王,请恕我累了,要寻一处隐修去了。”
“……也罢。”托塔天王沉默良久还是没说什么,这些年对天庭心灰意冷的仙神实在太多了,“那天河水军呢?”
“愿与我共同卸甲隐修的,便与我共同寻一山水名府,不愿的我也不强求。”
托塔天王脸色这才大变:“你想带着这几十万天河水军脱离天庭!天庭绝不会容许你这样做的!你这……太妄逆了!若是只有你们天河水军的将军们脱离天庭还……”
托塔天王一时被震惊得语无伦次,但灵风将军再次轻飘飘的打断了他:“你要我将几十万弟兄留给天庭当牺牲品吗?”
顿了顿,他又道:“再说了,天庭现在自顾不暇,要想让我们重回天庭治下,还是先打赢佛门再说吧。说不定天庭输了,大不了我们以后再接受佛门的收编便是了!”
“大逆不道!”托塔天王大喊。
喊完他才发现自己激动了,这不过是灵风将军随口的话而已,况且眼下的天河水军也实在不是他手下这些天兵能匹敌的!
“此事往后再议!”托塔天王先对灵风将军撂下这么句毫无威信的话,才对斗战胜佛双手合十道,“见过斗战胜佛。还是先恭贺斗战胜佛证得正果离开普陀岛,不知现在斗战胜佛可明悟了?”
他说此话之时就像斗战胜佛当初不是被天庭镇压的似的,但斗战胜佛也不在意,同样双手合十,反问:“明悟什么?”
“明悟佛门并不能给三界苍生带来极乐福音,佛门只能将自己的大义强加于三界众生之上。胜佛之所以出手灭掉魔宫,不就是因为已经看穿佛门的虚伪与虚妄了吗?”
此时灵吉菩萨淡淡站出来道:“南无阿弥陀佛,众生愚昧,无谓大义于何物,佛门只是在告诫众生何谓之大义罢了。”
“所以只有佛门佛法才是大义?”
“非也,但三界事实已经证明至少天庭的统治绝非大义,否则苍生也不会疾苦至此。”
“可这八百年来佛门与天庭争斗不休,苍生却变得比之前更疾苦万倍!”
“若天庭放手,世人必得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