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小黑屋漆黑潮湿的墙壁上,乐晨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比比划划,刚刚离开那好似永远都推不完的磨盘,难得的休息时间,乐晨把玩着小木棍,看似小木棍毫无规律在空气中划出一个个不规则图案,实际上,乐晨脑海里,则是一幅幅战斗画面。
要想在这个世界保护自己,亦或保护可能出意外也和自己一样被从301舰甩出来的女兵,武力,毫无疑问是第一选项,这段时间,乐晨想过无数办法,甚至重新修炼这具肉身,但都无功而返,最后,他终于找到了一条捷径,在众多的修真法门中,御剑的一些招数看起来还能用得到,而曾经是他安身立命法宝在脑海里印象最深刻的映月三式,变成真正的剑招好像很有实用性,里面蕴含一种以巧胜拙的技巧,虽然不再有法力或者原力催动,但在实战中应该很有杀伤力,为之配合增加威力的是光脑中未受损伤离线也可使用的医疗模块,对乐晨见过的所有生物医疗模块早已经记录在案并详尽分析,乐晨出招时在医疗模块对身体的指挥下,可以精确的击中对方要害或者可以令对手失去反抗能力的非要害,其力度,也完全由医疗模块操控,乐晨脑电波给医疗模块传递需要进行什么程度的伤害就可。
这也是没办法的折中办法,毕竟仅仅有技巧,但力度速度等等不足的话,这种技巧就会不堪一击,将医疗模块用来作为武力辅助,这不免是一个莫大的讽刺,每当思及这一点,乐晨都觉得很怪异,但这就是现实,显然帕瑞纳德技术在这种原始社会,任何功用都可能化腐朽为神奇,转化为意想不到的能力。
外面,突然传来号声,乐晨睁开眼睛,手上小木棍也顺手放下。
磨坊门口,探进来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脸庞,她的目光转到乐晨身上时传递了一个微妙的眼神,嘴里却是吆喝着:“都起来!野火少爷和姒夫人到!”
这个女子,叫做谷雀,正是和乐晨一起被俘掠来瑟斯部落的那女奴,听说因为几个部族统领为了争夺她大打出手,瑟斯王便将她发落来猞姒部暂时做姒夫人的侍女,还有传闻瑟斯王也想娶她,不过他妻子太多,暂时送猞姒部来避避风头而已。
看来,在这原始部落,稍微白皙些的女子都是香馍馍,虽然是耶罗人种,但在这永暗边缘之地漫漫黄沙洗礼下,如瑟斯部,各个皮肤黝黑,简直每个人都比乐晨在地球上看到的黝黑皮肤的同族还要黑上几倍,而从奴隶们闲言片语的描述中,城邦人就白皙多了,当然,被谈论最多的还是姒夫人,据说是城邦某大人物之女,争权失败被抄家灭族,姒夫人在忠诚于她家族的卫士保护下万里逃亡,但最后却成为了瑟斯部的奴隶,被瑟斯王指定为最疼爱幼子的第一个妻子,虽然这些原始部落没有妻妾的定义,但成年结婚的第一个妻子,就是地位最崇高的当家者,按瑟斯王的意愿,好似本来幼子接任部落首领是板上钉钉的事,姒夫人也就是未来这个庞大部落除战事外各种琐事的当家人,但红颜薄命,瑟斯王幼子早早身亡,猞姒部更是风雨飘摇,瑟斯王虽然从长子的儿子中过继了一位当作幼子的儿子由姒夫人教导,也足见瑟斯王对幼子的疼爱,但好像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其他部队的噪杂声中,猞姒部会不会被吞并只是时间问题,现在只是因为想吞并猞姒部的族中首领太多,其他七个部落都想分一杯羹,暂时达不成众方都满意的方案而已。
谷雀喊姒夫人和那过继的儿子来了,乐晨微微一怔,磨坊内几个奴隶也都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而以往,麻木都已经刻到了这些奴隶的骨子里,很少从他们脸上看到有什么情感含义的表情。
在谷雀吆喝下,乐晨跟在那几个奴隶身后慢慢走出磨坊,此时外面院中黄土地上,站立着两人,一抹红色立时令乐晨眼睛不自觉去捕捉,在这个昏暗的世界久了,亮丽之色简直会刺痛人的眼睛。
黑色柔滑长发在脑后高高挽成花髻一般华丽,贵夫人盛装霞帔,和这原始部落简直格格不入,鹅蛋脸柳叶眉,肌肤白皙胜雪,媚意逼人,便是乐晨看到,心里也颤了颤,虽说这是因为在这个昏暗世界久了,母猪都胜貂蝉,但姒夫人确实是位绝色佳人,和右侍团的诸多美女在一起,也并不会十分逊色。
好久之后,乐晨目光才转到了姒夫人旁边黝黑少年身上,这少年浓眉大眼倒是给人好感,只是眼中有一股狠辣之意,不过在这个原始部落,好似孩童从出生那刻起,就被如同野兽般教导,如果没有戾气,那倒是奇怪的很了。
乐晨摇摇头,按照辈分,这叫做野火的少年却是姒夫人亡夫的亲侄子,却被过继为继子,不过这瑟斯部,好似从来也不看重伦理道德。
“姒夫人来看看你们,还说,你们好好做,将来都有希望成为我们的兄弟姐妹!”
姒夫人并不说话,一切都是谷雀在转述她的意思,她只是伸出芊芊玉指点了点。
谷雀立时眼睛一亮,指了下乐晨和另一名奴隶,“你们两个,以后跟在野火少爷身边!”
乐晨呆了呆,说起来,可能猞姒部是对奴隶最好的部落了,听说从姒夫人当权,还没有奴隶饿死累死过,当然,这也是因为猞姒部做苦役的奴隶来源有限,算是极为稀少的紧缺之物,自不能如别的部落那般浪费,但是,乐晨却未想到看起来,为了增加猞姒部的人口,未上战场的奴隶都成为了姒夫人的目标,要知道,奴隶并不是不能融入部落中,但必然是战场沥血,九死一生的幸存儿才有这个机会。
其他奴隶的眼神也变了,变得火热,更羡慕的看着被点到的乐晨及另一名奴隶。
姒夫人袅袅而去,其他奴隶也被赶入了磨坊,院中只留下了谷雀,野火,还有乐晨及那名同样刚刚获得自由叫做泥鱼的奴隶。
“姒夫人对你们两个并不满意,你们得到了自由,并不是天的恩赐,而是夫人的怜悯,你们要以血立誓,从现在起,要用生命来保护野火少爷!”
那泥鱼也就二十多岁年纪,虽然瘦小枯干,但眼神滑溜,不似其他奴隶那么麻木,一看就有生机,这可能就是姒夫人选他的原因,他听了谷雀的话,立时跪下向“天”起誓,今后以血和骨侍奉野火少爷。
乐晨却没有动,虽然是肉身凡胎,虽然是完全摸不到头绪的空间,但起誓效忠?那还是算了吧,更莫说,要立什么血誓了。
看乐晨半天不动,谷雀眼里有几分焦急,频频对乐晨使眼色,泥鱼也有些奇怪的瞥向乐晨。
“我会保护你的周全,但不想一辈子变成你的奴仆,咱们的身份,不过是上天临时安排的。”乐晨看着面前这个黝黑的少年,说的倒是心里话,最近这段时间的感悟,他也感觉到,如果自己想逃,应该不会遇到太大的麻烦,心里也就更加笃定。
谷雀明显吓了一跳,急急的喊道:“你胡说什么呢?!野火少爷……”
她想帮乐晨打打圆场,野火却一挥手打断了他,盯着乐晨,这个少年眼中的狠辣却有些淡了,“你很奇怪,但是,我欣赏你,你不愿意以血立誓,却不怕死的说出来,说明你将承诺看得很重,不会用立誓骗人,你又答应保护我,因为天的安排,暂时做我的塔浮图对吧?”塔浮图,在瑟斯部语言里,就是和近侍卫兵差不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