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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秀只管闷头打去,闭嘴不答。

白露跺了跺脚,身子一闪,便来到了拳影前方,嘴里不饶人道:“你打呀,你打呀,你敢打么?!”

孟秀的拳头硬生生折了个弯,刚刚碰到白露的肩边转了过去,继续往那奸夫而去。即便到这个地步,还是不愿伤到白露。

奸夫刚刚穿好衣服,斗大的拳影便铺天盖地而来。

不过,他也是个金丹修士,岂是那么容易就被伤到的,身影一折便躲了开去,不过还是比平时慢了一些,腰侧被拳风扫到,刮出了一层血肉。

他眼神冰凉地看向两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换来孟秀的再一拳。体修的拳头岂是好挨的,他正待躲开,却不知为何灵力不畅,又滞了滞。这次却是正中胸口,灵力罩噗噗连破,胸口一块都被打得凹陷了句,吐了口血,便昏死了过去。

“你打死他了!”白露伸出一指,在那修士鼻下比了比。

“是,那又怎么样?”孟秀似乎到了爆发的临界点,憨厚的脸上狰狞之色还未褪去,唬得白露连连退了两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过是金丹中期,孟秀却是实打实的金丹圆满。

“你这样,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她色厉内荏地退后了几步,意图拉开距离。却突地听到一阵“啊”的惨叫,白露身后窜出一道莹白的比目鱼,口中咬着一个白生生的手臂。

白露半边身子都溅满了鲜血,惊恐地看着那只比目鱼,面无人色。

怎会只有一只?还有一只呢?

“露露,别怕,我来帮你!”

孟秀见此,一个提气便到了白露身旁,挡着她正对着比目鱼。

白露眼神复杂地看着这肌肉纠结的男修,在她身前左支右挡地阻止着比目鱼的撕咬。

不料这比目鱼似疯了一般,全然不顾身上的拳头,一只琉璃似的眼珠恶狠狠地盯着白露,只往白露撕咬过来。

孟秀一时阻之不及,白露便被露在了比目鱼的身前。她惊恐地尖叫起来,失却的一臂无法完成掐诀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比目鱼恶狠狠地扑咬过来。

她抛出一物,不过为了避免误伤孟秀,只能再往前了几步。

“不好!”傅灵佩起身欲阻,白露死了他们便无法得知如何回乡了。

“等会。”手却被丁一扯住,示意她继续看。

傅灵佩安静下来,静静看着事态发展。

果然,白露手中并非凡物,乃是一个符宝,还未到到得很远便轰然爆开,周边的水域都被撕了开来,因为离得不远,气浪将两人的迷踪阵都破了开来。

过了好一会,搅浑了的水才重新清澈了下来。

傅灵佩和丁一见那两人太专注,没有留意到这边,便又窝回了原处。

比目鱼首当其冲,身体炸得一块一块的,血肉横飞。而白露因为离得太近,身受重伤,躺在了水底,那原本便昏迷着的奸夫更是被炸成了两半,显然是活不成了。

唯独孟秀见机得快,及时躲了开来,除了满头满脸的狼狈,倒是没受什么伤。

“原来是你?对不对?”白露突然尖叫了一声,愤怒地看着孟秀:“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孟秀闷着头,不说话,神情复杂。

“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她神经质地喝了声,一只手还在乱晃。

孟秀突然昂起头,脸上的神情却完全不同了:“是。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我特意引你来听心岛,便是为了此时。我知道你按捺不住,每日必然要找人睡上一觉。很早前我便在你身上下了萦纡粉,所以不论何时我能顺利找到你。捉奸之时,我终于找到机会把另一只比目鱼的血抹在了你衣衫上,你心神不稳之时必然不会注意。而这比目鱼便以你为生死仇敌。也只有你死在自己的符宝之下,团长才不会知道这一切。”

他的神色里有着诡异的兴奋感,恨不得将这些说与天下人听,可惜却只能说与一个将死之人,不免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谁让你不知检点,便是在抚生团,也有那么多你的裙下之臣,你把我当什么?”他激动地斥责道。

“每次仙团里,若有兄弟拍着我的肩,意味深长地朝我笑,我便知道,他们又把你睡了,暗地里不知道嘲笑我这个活王八多少次了,我头顶的绿帽子几乎堆成山了。”

白露咯咯咯地笑了,冷不丁咳出一口血来,用残存的一臂揩了揩嘴角,几乎笑出了眼泪:“荒唐,荒唐!”

“这一切,不是拜你所赐吗?孟秀?”她转过头去,不想再看这人一眼:“当初你眼巴巴地拿着这如玉诀,求我练,我便练了。”

“你说这功法美容养颜,平时练一练也无妨,我便听了。你说这功法练了,于你我双修都有益,我便信了。你敢说你把如玉诀给我的时候不知道它的功用?”

白露惨淡地一笑,“怪只怪我当初太信你,太相信你对我的心,也太盲目地……爱你……”最后两个字微不可闻,除了她自己,没人听见。

也或者,到现今的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心意了。

“你信我?”孟秀讽刺地笑道:“你不过是喜欢看一个傻子被你耍得团团转的模样!你这个大小姐,骄横跋扈,又怎么会有心?”

白露突然不想争辩了。

她生来便千娇百宠,任性妄为,又生得貌美娇俏,自有些大小姐脾气。

对于眼前的憨大个,她原本只觉好玩,闲时逗弄逗弄,看他红脸,不料逗弄着逗弄着却上了心,不然凭她父亲的本事,团中的青年才俊不是任她挑?她如何又会与一个资质一般的傻大个结为道侣?

不过,她想,他是不会信的。

她懒懒地躺在那里,只觉心灰意懒。

“若不是你太过寡廉鲜耻,你我又如何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孟秀说着,铜铃般的眼竟落下了泪来。

“你给我如玉诀的时候,便该知道会有今日。为了你的进阶,你把我生生变成了一个人尽可夫的浪荡子,一个活生生的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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