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是楚礼瑞的。
看了眼来电显示,楚礼瑞回头冲着哥哥一笑,然后拿着手机,快步出了屋子。看弟弟的表情,分明是去接杨梅电话了。
稍微一楞,楚天齐意识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可是天赐良机。此时不问,更待何时?想到这里,楚天齐马上下地,趿拉着拖鞋,到了外屋。
听到儿子出来的动静,母亲回头一笑:“饭马上就好。”
“妈,问你个事。那天来的客人,长什么样?说话怎么样?汽车车牌是什么?你以前真没见过?”楚天齐直接提了一连串的问题。
“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尤春梅很是疑惑。
“也没什么,我是替我爸担心。我现在外面当官,弟弟又做生意,我担心有人打你们的主意,骗你们上当。我爸那天还不让你听,事后也不说那天的事,我就更不放心了,万一要是让人骗了,就麻烦了。我想帮着分析分析,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让雷鹏帮着调查一下。”楚天齐编着理由,这个理由他好几天前就想到了。
听到儿子如此一说,尤春梅面色凝重起来,语气也略有紧张:“骗子?骗什么?”
“我也就是推测,你先把情况告诉我,我也好分析一下。”楚天齐认真的说。
“好。”尤春梅点点头,“那人大概也就五十岁左右,身板挺直,个头不低,没有你高,比你弟弟高不少。他穿着一件深蓝色风衣,衣服领子竖着,脖子上有围巾,戴着一个棉帽子,脚上是黑皮鞋。他的脸上裹的有点严,不过我看到他眉毛挺重,脸应该是方脸。他走路挺稳,打招呼很和气,挺像当官的,看着不像坏人。”
楚天齐继续追问:“车牌号是多少?”
“车牌号没注意,好像有‘8’,还有‘9’,还有两、三个‘零’。”尤春梅尽力回忆着,“我没看清那人长相,可就是觉得有点面熟,像谁来……像……哎呀,好像跟宁姑娘也不知哪里长的……”
听到这里,楚天齐暗道:妥了,一定是李卫民。
“咚咚”脚步声响起,好像走的很急的样子。
父亲回来了。想到这里,楚天齐急忙轻声嘱咐道:“别和我爸说我问你的事。”说完,楚天齐快步走出屋子,右手抓在裤带上,一副要解手的样子。
“着急忙慌的,差点撞到。”在院门口,爷俩相遇了,楚玉良斥道。
“三急,三急。”楚天齐“嘻嘻”一笑,从父亲身边经过,出了院子。
到厕所“方便”了一下,楚天齐回到家里,一家人张罗着吃晚饭。
……
夜色深沉,屋子里回响着如雷的鼾声,弟弟楚礼瑞早已睡着了。可楚天齐却了无睡意,满脑子都是一件事:李卫民来干什么?
腊月二十七那天,当听母亲说到有客人来家里的事,楚天齐脑中也曾闪过“李卫民”三个字,但随即就否定了。李卫民为什么要来,人家有来的理由吗?自己也太拿自个当回事了。
可事实是李卫民真的来了,那么他来的理由是什么,有什么值得他亲自上门?如果单纯以自己的身份来看,根本就不足以把市委书记“调”到这个小山村来。对方言称是找父亲楚玉良,那么他们认识吗?是如何认识的?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之间又谈了什么?
假如父亲和李卫民并不认识的话,那么唯一的理由只能是为了宁俊琦而来。李卫民不同意自己和宁俊琦在一起,宁俊琦却又坚持等着,为此父女两人意见相左,李卫民来找父亲,是想通过父亲给自己施压,从而让自己知难而退。事实会是这样吗?做为一个正厅级市委书记,李卫民好像不需要费这么大的事吧?自己真有那么大面子?难道不是因为和宁俊琦的事?
如果不是因为俊琦的事,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值得市委书记亲自造访的吧。那又会是什么?难道不是找自己,就是纯粹的找父亲?那么他们两人的关系就值得怀疑了。一个是市委书记,一个是赤脚医生,他们之间会有什么纠葛?而且也从来没听父亲说过呀。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早就认识,最起码在自己懂事前就认识,但却又这么多年没有来往,实在令人费解。
难道李卫民也是军人?楚天齐想到了父亲头部的弹片,想到了父亲受伤期间的“梦话”。从公布的李卫民简历来看,并没有关于入伍的记录,也没有空档的时间,那么李卫民还能是军人吗?
如果李卫民不是军人,他们又是如何认识的?或者他们本身并不认识,李卫民找父亲,就是因为自己的事?那么除了和俊琦的关系外,还会有什么事呢?
翻来覆去睡不着,楚天齐也在翻天覆地的想着那个问题:李卫民到底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