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这张纸,乔金宝浏览了一下,然后问:“董玉强,我记得你两个号码,怎么只交了一部?”
妈的,这要干什么?尽管心中不服,但董玉强还是站起来,拍着衣服口袋:“会前就带了一部,另一部在办公室放着。”
摆手示意坐下,乔金宝目光移到另一处:“段成,你也只交了一部,别一部呢?”
“在办公室放着。”段成也站起来,像董玉强一样拍了拍衣兜,还把衣兜布翻出来,“没有吧,这哪有?”
没理段成出乏相,乔金宝再次目光冷厉的扫过每个人,然后说了话:“同志们,开会,今天会议就一件事。”停了一下,他又看向胡广成,“胡局长,汇报贺国栋造谣诬蔑他人案,详细汇报整个进展情况。”
这么多人开会,就为贺国栋?对于在座众人来说,贺国栋被抓已不是秘密,但这么多人研究一个副科,很令大家不解。当然也有人不是疑惑,而是心惊。
胡广成也不解,提前根本就没接到这个命令呀,他下意识的看向县长。
楚天齐微微点头。
胡、楚二人的无声交流,进入了好多人的视线,人们不禁唏嘘、感慨,感叹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乔金宝自也看到了,他的感触更多,也更复杂,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实胡广成心里也不平静,却也无可奈何。稳稳心神,组织起了语言:“书记、县长、各位领导:本周一,也就是八月六号,县局……”
虽然胡广成并未接到汇报通知,但一直亲自主办这个案子,整个案情了然于胸,于是很清晰的讲说了整个案子。当然,在讲说过程中,有些细节也规避或简略了,比如收到成康市邮件一事,他就以“接到兄弟局通报,贺国栋曾在去年赌博案中逃脱”带过。
听着整个案情,好多人脸上都很精彩,没想到贺国栋还干了这些事,没想到曲勇的传言竟是贺国栋伙同他人杜撰的。没想到贺国栋还有同伙,而那个同伙也落网了。忽然好多人又想到了一事:即使这两人涉案,也不至于常委和副县长们开会研究吧?县里要干什么?这背后又有什么隐情?
“眼皮子底下竟有这样的败类,是我们大家的耻辱啊,尤其主管领导更是难脱干系。”乔金宝说着,目光投到董玉强身上,“你主管城建,孙子铭大白天不上班,与陌生女子胡乱鬼混,你知不知道?”
董玉强接连摇头:“不知道,不知道。城建局出现这样的败类,我做为主管县领导,督导和检查工作还有欠缺,以后要继续加强。”
“不要拿什么督导、检查搪塞,工作没做好就是没做好。”乔金宝厉声斥责。
尽管心里极其不服,但董玉强并没犟嘴,而是恭顺的应了声:“书记说的是,我一定深刻检讨自己工作,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乔金宝没有再盯着董玉强,而是面向全体:“各位,贺国栋身为乡干部,孙子铭身为城建局干部,二人合伙杜撰事实、肆意抹黑,挑唆他人攻击曲勇同志,性质非常恶劣,手段极其卑鄙。今天把大家集中到这里,有两个目的,一是现场听取公安局侦破工作汇报;二是……”
“嗡嗡”,蜂鸣声忽然响起。
乔金宝停住话头,看向发声处:“胡局长,是关于此案吗?接吧。”
“应该是。”答复过后,胡广成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听着呢,你说……好……对……先这样。”
结束通话,胡广成道:“孙子铭已经交待,他和贺国栋都参与了对曲勇的攻击,那份诬蔑信就是他的主意,这与贺国栋相关交待也吻合。孙子铭还交待,自己也是受人指使,但目前还没交待具体指使者。”
乔金宝扫视众人:“都听到了吧,孙子铭、贺国栋都是诬蔑曲勇的元凶,后面还有指使的人。我刚才说到半截。召集大家的第二个目的,就是要求大家既不能把破案信息透露出去,也要随时做好接受警方调查的准备。假如案件涉及到我们当中的任何人,都必须要全力配合警方调查,谁都不能例外。这并非对大家不信任,而是必要程序,其实也是对大家的保护。
我是十点多得到的案件信息,从那时开始,我既没有离开办公室,也没有对外联系,当时县长和我在一起,他可以给我证明。我说这件事,就是告诉大家,我们都要遵守这种约定,不能有任何报怨,清者自清嘛!我们就都在这等着,等着案子侦破进程,等着随时配合调查。”
怪不得呢,又是没收手机,又是点名的,搞的这么邪乎,原来是把大伙扣在这,在等着找后台呢。
乔金宝声音更加严厉:“做为安平县县委书记,做为县委一把手,我在这里表态,这个案子必须严查,一查到底。我们要对受害者曲勇、吕梓琪有交待,要对其他受害者有安抚,要还所有公务人员以公道,要维护法律公正与社会公平正义。不管涉及到谁,不管背后势力有多大,都严格按法律程序办,绝不姑息。”
其他人都不出声,甚至摒着呼吸,偌大的屋子里,回响着振聋发聩的声音:“一查到底,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