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再怎么神通广大，再怎么叱咤风云，这时这刻，明凯带着哭腔所说出的话语，却是刘毅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他两眼直直的看着明凯，酒精再此时发挥了作用，刘毅只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眼前的明凯似是变了个人一般，变得刘毅不是很熟悉，带着点陌生，带着点熟悉，就这么复杂的出现在刘毅的眼里。

“你……”

刘毅开口，但旋即沉默，他仰首喝干了杯中的酒，感受着那带有冲劲的酒液从喉咙处流过，最终落到胃里。

喝的多了。

以至于刘毅现在喝着这杯酒，哪怕一丁点的感觉都没有。

但喝的真的多吗？

三瓶啤的，不多！

但刘毅就是醉了，醉的眼前朦胧，醉的不知说什么是好！

明凯也喝多了，可说真的，三瓶啤酒他是不会喝多的，在俱乐部里有极高身份的他平日里应酬这方面喝酒是绝对不会少的，但他却也是醉了，醉到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醉到他明知道刘毅在他眼前，却还是忍不住落下了泪！

他不是不觉得丢人，可这心里一痛，鼻子一酸，眼里的泪，又怎么能忍得住？

男儿有泪不轻掸，可这难受的劲头到了心里，又怎么能够让人不觉得难受！

“你想说什么？怎么停下来了，你说吧，我没醉，你说吧，我好好听着呢。”明凯呵呵一笑，把眼角的泪花拭去，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了，都已经在人面前哭出来了，又学那女儿家惺惺作态算什么。

明凯的眼睛还红红的，深处有泪花，但却被他压抑着，他在等，他在等刘毅的话，他在等刘毅到底是说‘好’，还是说‘不好’！

刘毅看着他，只是沉默，只是独自饮酒。

“砰！”

又喝干一杯，刘毅把酒杯一往桌子上一方，发出巨响，明凯只是等着他，没有被刘毅的动作和响起的声音吓到丝毫。

刘毅呼出一口气，盯着明凯，一字一句道：“不，好！”

说罢这话，刘毅和明凯面对面看着彼此的眼，刘毅醉了，明凯也醉了，两个人顶着晕沉沉的脑袋，就这么的看着彼此，谁也不愿先移开视线，无形声势，陡然升高。

一个曾被封为‘世界第一打野’。

一个如今被封为‘亚洲统治级打野’。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刘毅的脸上透着四个字：朝气蓬勃！

明凯脸上也透着四个字：英雄迟暮！

这两个目前在国内拥有着最高人气粉丝关注的职业选手，如今在广州国际体育中心的一家不知名餐厅的角落，向两只猛兽一般盯着彼此，一个眼中逐渐浮出悲恸，一个眼中逐渐浮出虽不甘，但却不悔的神色。

“我不行了……

“我自己，知道我自己。”明凯缓缓道，他最终是先撤回了视线，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酒杯，他倒满，像刘毅那般一饮而尽。

一口杯中只余空气。

透着那杯子的朦胧视线，刘毅紧绷着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刘毅看着眼前暮气沉沉的明凯，看着眼前这个以前曾意气风发的说自己是世界第一打野，可现在却是连一个夏季赛冠军，都要让出来的人。

一个说自己拿不到冠军，请自己帮忙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