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里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这场战争我们只能胜利不能失败。”朴昌进一步提高声音:“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团结一致,把一切可能的威胁都扼杀于萌芽之中。”啪——战术板上又多了一个手印。
随之又是一阵疾风暴雨般的掌声。
看到球员们的反应如此热烈,朴昌脸色好看了许多:“那么,勇士们,谁能告诉我,对手阵中谁威胁最大?”
“我知道!”角落里一个人激动地站了起来。罗维希一看,站起来的正是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在喝水的安贞焕。
朴昌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勇敢的人,安贞焕思密达。我们大韩有句谚语‘每当我们的民族遇到困难的时候,总是有一名带着高贵大韩血统的人站出来拯救一切’,我希望这个人指的就是你。现在,请你告诉我,谁的威胁最大?”
安贞焕的脸色早就因激动而变得潮红,他双目坚毅、掷地有声地回答:“是北方的金二胖和金三胖父子!”
罗维希脚一软差点给他跪了下来。
朴昌好不容易才挂上脸的笑容瞬间荡然无存。“这智商是谁把他招进国家队来的?是谁?是谁?”朴昌像嗑了药一样在更衣室里不停地咆哮着。
没有人敢开口,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除了安贞焕。
安贞焕悄悄地把手指向了希丁克。
罗维希差点又跪了下来。
朴昌彻底服气了,什么赛前动员、什么鼓舞士气都进行不下去了,他狠狠地瞪了安贞焕一眼,又绝望地拽着自己的头发,无可奈何地拍手示意希丁克过来安排战术。
什么样的水土就养活什么样的人,这是罗维希对安贞焕的第一印象。
希丁克终于等来了属于自己的表演时间,他乐呵呵地抱着一大叠资料站到了战术板前面。当安排好战术、宣布完上场名单之后,罗维希随之也发现了一个很致命的问题:自己没有进入首发阵容。
连上场都上不了,拿什么去帮马尔蒂尼进入八强啊?
看看墙上的挂钟,离比赛开始还有十分钟,罗维希赶紧趁着这最后时间研究了一下出场名单,看看自己是否还有获得首发的可能。
李天秀踢的是中前场位置,按出场人员来看,唯一的高中锋薛琦铉是替不了的;中场那帮球员,要么是老资历、要么就是有比自己更好的替补,更不可能替换。挑来选去,唯一有可能取而代之的就剩下傻不隆冬的安贞焕了。
更关键的一点是:在记忆里,如果拖到加时赛,安贞焕还将打入淘汰意大利队的一球。有了这个前提,把他换下去更是重中之重了。
只是安贞焕虽然样子有点傻傻的,但是他的水平还是毋庸置疑的,要用实力替换掉他根本就不可能,除非是有意外。
罗维希的目光落到了他从2015年带过来的那半瓶啤酒上……
希丁克在安排好战术和出场队员之后就离开了更衣室,在赛前给队员留下十分钟的时间让他们保持冷静,是他当教练以来的一贯做法。
今天的这场比赛给了他无尽的压力,从天亮到现在,至少有六名国家级的领导来找他谈过心,其中两人甚至开始干涉到他的战术和人员安排。领队朴昌更是半天内五次亲临更衣室,每一次训话都如临大敌,而且每一次都没让翻译参与。
希丁克总觉得今天这场比赛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时,更衣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这个时间段队员们大多都在作祈祷或者相互鼓劲,一般不会这么吵闹的,希丁克感到有些奇怪,转身走回了更衣室。
一推开更衣室的门,希丁克就看到了朴昌的样子变得有点不同:原本整齐而发亮的发型因激动已变得有些凌乱,笔挺的西装也被自己双手抓得皱巴巴的,脸上也挂上了一脸便秘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了,朴领队?”希丁克问。
见到希丁克,朴昌脸上的表情瞬间由便秘变成了肛裂,他指着更衣室的角落大嚷道:“我大韩民国怎么会有这种球员啊思密达,你看看他,你自己看看他。”
角落里坐着的正是队内唯一一名旅欧球员安贞焕。
此时的安贞焕正斜倚在墙角,眼睛半开半合,脸上红得就像猴子的屁股一样,一只手撑在坐椅上,另一只手拿着个水壶吃力地往鼻孔里戳,也不知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看到希丁克,他突然变得兴奋起来,举着手中的水壶大喊:“这老头怎么有点脸熟,来来来,一起过来干一杯,喝完这一杯还有一杯,再喝完这杯还有三杯思密达……”
希丁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