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没了滑雪的心思,也没那个胆了,回到家,花云把弓弩拿出来用干布仔细擦拭。
万氏听了,问她:“今晚真有狼来?啥时候来?”
花云失笑,它们还给自己打报告不成?
“我在东边见着狼脚印了,估摸南边也有。下雪时,狼也看不清路,现在饿得狠了,怕是忍不了了。娘,你今晚塞着耳朵睡吧。”
万氏嗐了声:“你这孩子,娘还能睡得着?这可咋办?这可咋办?赶紧把你爹喊回来,哎,赶紧去跟村长说一声。”
“村长不用去看定也知道了,估计今晚会让家家都防备着。”
村长果然没去山边看,只看那雪厚的,再看雪压压的大山,立即召集了人铲路。下了死命令,今天白天必须把村里的路铲出来。男人不够,女人半大孩子都来。
还有人想偷懒?
村长说:“爱铲不铲,就让你家被雪围着吧。狼在雪上可比人跑得快。下头有雪垫着,当狼跳不了两丈高?真进了你家院子,任你敲锣打鼓,哪个能在雪里跑过狼?”
懒吧懒吧,狼把你啃干净了,救你的人还在你院子外头的雪里拔腿呢。
这话说的,立即抽了懒筋儿,冲出去铲雪,顺带把懒婆娘踹个跟头:“懒骨头,赶紧顺着墙根,把墙底下雪都给铲走啊,真等着狼跳进来呢。”
万氏也跟着去了,花雨花冰也跟在后头,拿着小铲子,能铲一点是一点,看得村里人点头。只是——
“你家花云呢?她力气大,一个还不得顶咱十个啊。”
万氏把碎发往耳朵后一塞,手下不停:“在院墙外忙着呢。”
没人说话了,花长念家的院墙可真是太长了。
花云当然没去铲雪,独自去外头走了圈。
天色变暗,路总算及时铲了出来。村长召集了人严厉嘱咐,夜里都警醒着,哪怕村里进了狼,哪怕狼进了院,只要没跟人对上,坚决趴屋里不能出去。
有人哭丧着脸:“要是它去吃我家大肥猪呢?”
村长气乐了:“那你为猪献身吧。”
顿时没了声儿。
“千万记着了,不能跟狼对上。真出点儿啥意外,赶紧闹动静,点火把。狼崽子怕火,怕人多,都听着点儿,一听到有人喊,就举着火把去救人。”
三令五申,才放了人走。
花长念和花雷回来,往炕上一靠:“斧头锤子就放手边,今夜咱爷俩儿都别睡了。要是狼从东边来,不用拐弯儿,全跑咱家来。”
再过几个时辰,花长念恨不得拿手扇自己嘴巴。
你这张臭嘴哟。
大半夜,万氏几个熬不过困头,睡了过去。花长念在堂屋守着灶口警戒。
花云从花雷屋里溜到鸡棚,趁着微弱火光捏了根鸡脖子往大门口潜去。
“大妹,你,你做啥?”
花雷目瞪口呆见他管不了的妹子,把一块破布栓在鸡身上。手指划过刀片,冷光一闪,鸡血将要喷洒。花云手一扬,鸡被抛到二十丈以外,鸡血洒了一地,鸡还在蹦跶,往远离花云的方向去。
“太冷,不用多久就得被冻结实。”
花雷声音颤个不停:“你,你,你要干啥?那块破布,那块破布…”
他怎么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怎么就想到了被狗追的花长宗呢?
花云微微一笑:“你不是用过吗?”
花雷一拍脑门子:“你,你,这是,是,引狼?”
花云叹息:“血腥儿更能吸引它们,可惜了那只鸡了。”
重点不是这个好吧?
“走吧。”
花云就那么施施然往屋里走。
花雷瞪着眼珠子,恨不得抓着她肩膀晃,知道你能耐,也不能能耐到把狼往家里招吧?
花云已经走到了屋里,花长念一惊,继而茫然:“你不是在屋里呢吗?啥时候出去的?”
花雷默,爹这样能听见狼来?
花云抓过弩弓:“睡不着,爹,我教你用这个吧。”
花长念再老实再无争也是个男人,男人生来骨子里便对武器之类的东西感兴趣。
眼睛闪了闪,花长念凑过来笑道:“爹还真想知道这玩意儿咋用。”
花云给他看结构:“这个是箭筒,里头最多能放二十只箭,现在都放满了。用的时候,用右手握着这里,左手扶着这边,对,伸直胳膊,对准猎物,对,就是这样。眼睛从这个小圈里看,对,看好了,一只眼睛瞄准了…手指头扳这个地方,嗖,就射出去了。”
当然没放箭,花长念小心翼翼按着花云说的姿势瞄着对着。
“好玩不?”
“还成。”
“那咱再做一把啊。”
花长念立即把弩弓还给她:“哪那多银子呢?”
花云便笑,再看旁边跃跃欲试的花雷:“走,去外边给你们看看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