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回到白溪洲的时候,天已渐黑。他本是心无旁骛地踏着朦胧的初升月色,却不曾想同样亮着的,还有自己屋中的烛火。
他惊了一惊,想不出是谁擅闯他的房舍。
曹植迟疑地推开门,竟有了一丝此处不是白溪洲的荒唐想法。待他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正堂主位上的卞夫人后,他才松了口气,却还是有些不满地问道,“母亲来我这里,该事先告知儿,儿才好准备。”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右手边屏风后的书房。
“我过来了,你却不在,还不许母亲不请自入么。”卞夫人微微欠了欠身子,伸出手,示意曹植为她倒茶。
曹植这里没有下人及时烫茶,他见壶里还是晨起的茶,便要出门重新烫一壶回来。卞夫人叫住了他,语重心长地道,“你这白溪洲虽然不大,却也不至于小到你一人就可周全。连烫茶这类事都要亲力亲为,母亲实在心疼你。”
“母亲不必心疼,儿从小便是这样,已经习惯了。”
“你父亲和我虽然不喜奢靡,但也不是如此你这般缩减。好歹有一个人,照顾着你,母亲才放心。”卞夫人有意无意地暗示起来,却见曹植毫无反应,她干脆直说了出来,“我看你就娶了崔家姑娘罢,有了妻子,也算有人心疼你。”
曹植一见,卞夫人果然又开始乱点鸳鸯,他便解释道,“母亲今天真是误会儿了,儿对崔含没有感情。”
哪知道卞夫人突然起身,照着曹植的右肩就是一推,“我怎么有你这种不负责任的儿子!”
曹植没想到卞夫人真的动怒了,忙后退一步,“母亲——”
“我看到你牵了人家姑娘的手!你还想推卸什么!非要叫人家好好的姑娘来求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