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曹彰喊了一声,曹植却毫无反应,昏昏地垂着头。
“唉。”曹彰叹了口气,问向曹丕,“二哥这怎么办?四弟他看样子是走不了路。”
曹丕指了指院内,道,“我们扶他进去。彰弟你先去和含儿打声招呼,咱们别惊了她。”
曹彰听着曹丕的话,松开了曹植,先进了院子去。
这时候,被曹丕一人扶着的曹植突然有了些许的反应,他直了直身子,含糊着道,“二——二哥——”
“二哥——我可以——自己可以走——”曹植的手臂还使了使力,试图摆脱开曹丕的搀扶。
“别逞强了,你醉了。”曹丕淡淡地答着。
“我没——我没醉——我可以——可以——”曹植又用了力,向前迈了一步。
曹丕见他这样,索性不再扶他,曹植便摇摇晃晃地走出了两步。
曹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脑袋里一团混乱,走了两步后,没注意脚下的台阶,直直向前摔去。
曹丕动作很快,在曹植摔到地上之前,他已经伸手去拽他的手臂。哪知他没能扶住曹植,曹植还是栽到了地上,衣襟的外衽却被曹丕拽的松了些许。
曹丕的目光凝固住,在曹植的衣襟之间,露出了大半张略有褶皱的宣纸。
曹丕刚想将它塞回去,再为曹植理好衣襟,可是不知怎的,他的动作却停了下来。隐隐透过宣纸的字迹虽是重叠着,也看不清,竟给了他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他见曹彰就要回来,连忙展开了宣纸。
只瞥了一眼,霎时僵住,曹丕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就像山洪般地翻滚了起来。
曹彰回到白溪州门前,见曹植躺在地上,连忙跑了过来。然而最令曹彰诧异的是,曹丕竟然直直地立在曹植身边,就任由曹植躺在雪地之上。
“二哥你在发什么呆?”曹彰连忙蹲下,去扶曹植。
如果这时候曹彰抬起头,就会看到曹丕握成拳的手已经是经脉分明,青筋暴起。那张诗稿被他攥在了令一只手中。夜色浓重,藏起了曹丕的一脸阴沉。银白之雪倒影在他的眸中,冷冽异常,寒光微微。
他一言不发地转回了身,离开了白溪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