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院子,又掩上了院门,走过回廊下的时候,那只花鹆还在不明就里地叫着。
房内一团漆黑,曹丕一一点上了烛火。
一室的明黄映在两个人的脸上,原本是暧昧的气氛,却丝毫感受不到彼此的温情。
曹丕心中几多不顺,却无法向她挑明,他只得将一切都沉在心间。于是,她便也不知道他的难奈之处。
“子桓,今日在文昌阁,你对刘大人是不是有些过火了。”甄宓终于提起了白天的事。
曹丕猜到她夜半时分前来兰皋堂必是会向他询问此事,他只是没想好该如何回答。
他默不作声地搁下了烛台,转身背对着她,松了衣袍和束冠。
良久,他的声音才低低地传来,“刘桢对你放肆,我一时难耐怒气。”
“可是刘大人并没有多么放肆,子桓说他就罢了,何故还要将他贬职?”
刘桢是没有多么放肆,放肆的人是曹植,可他能说曹植什么,他只能如此含沙射影。曹丕将衣袍搁在一旁,前去洗漱。冷水扑在脸上,虽凉,却令他的头格外清明。
又拿方巾拭干了面上的水,他才回应甄宓,“宓儿就不要想这些事了,我只想你安心。”
甄宓微叹道,“此事因我而起,我如何安心。不单是刘大人,众人都会将此事记在心里。日后我若随你去参加什么诗会,他们不会自然。”
“那便不再带你。”此话一出,曹丕顿觉后悔。他怎能这样对她说话,他并不是真的不想带她,他只是一时起了私心,只想叫她在自己身边。可这种话任谁听了去都不会好受,何况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