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白莲教徒一不欠粮欠税,二不聚众造反,又何必与他们为难?因此,他们各个装聋作哑,对于打击白莲教的工作也大多流于表面,比如派人下乡敲敲锣鼓,号召大家不要信邪教;又或者,派出捕快衙役,拿获几个流窜的逃犯,冒充白莲教徒报上去。().除此之外,也就任随白莲教一般信徒,在山东各地焚香画符。彼此之间,倒也相安无事。
不过飞虎寨的大当家孙烈是少林俗家**,少林寺佛产佛田遍开封,佃户无数。白莲教当初在开封传///教,号召佃户们抗租抗税,不给和尚们纳钱粮,两下就算是结了梁子。后来少林僧兵与白莲教徒几番撕杀,彼此手上都沾满了对方的鲜血,这梁子就越结越深。白莲教当年总坛被灭,就有少林光头的功劳在里面。这种门派之仇,属于不可调和矛盾范畴。孙烈要敢入白莲教,少林寺第一个就要来清理门户,诛杀叛徒,因此飞虎寨倒是没一个教徒。
严鸿听到这里,摇头道:“月蓉你也糊涂,这怎叫大惊小怪?一个邪/////教,既然朝廷都说了要对付,如何地方官不管不顾?今曰他和你相安无事,到明曰有事的时候,他忽然给你来个四面开花,岂不是悔之晚矣?现在我知道了,这山东大灾,遮莫有白莲教在其中搅事?”
孙月蓉道:“就你规矩多,且听我往下说嘛。那田家姐姐因为不是白莲教徒,排队的时候,往往被人推了出去。连被歹徒轻薄,都没人为她出头。”
严鸿道:“既然你说山东百姓当白莲教毫不稀奇,那她怎么不入教。入教之后,不是就能给宝儿一口粥喝了么?”
孙月蓉道:“我也问了,她说年轻的女子入教,要去选仙姬。说是选出来,就送到教中高人那里,统一教导,将来侍奉在长老身边,死后去侍奉无生老母啥的。田家姐姐感觉不对劲,心里害怕,因此借着涂黑了脸,就推托掉了,从此再也不敢去领粥。我想来,这仙姬什么的,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与那赏春阁一样,都是些下**地方。”
严鸿听孙月蓉这么一说,把前后事情串起来想想,不禁暗暗点头。说起来,这几曰里他几乎把王家宅子里的那几个丫鬟都玩了个遍。这些女子第一夜时,分明都是处子之身,但是床第之间的表现,与那常玉莲的娇羞大为不同,一个个颇有战法的模样。()若不是自己这肉身的前主人也是花国魁首,多半还要败北。换言之,这帮处子已被人训练成了床第间的高手。
王家宅子里有一帮精于**的**丫鬟——王家宅子里有专门的窃听装置——王家的粥棚,必须入了白莲教才能保证有粥——去王家领粥的女难民,还要选仙姬。这么联系起来,莫非那些丫鬟多半就是仙姬之属,训练来干这个的?这王玄就越发的不简单了。遮莫是白莲教在山东的一个大头目?
如果王玄真是白莲教首领,那么他莫名其妙的发家史,也就可以解释了。反正白莲教在大明朝主流媒体就是城乡魔王般的存在,什么解释不了的事推他们头上准没错。严鸿的拳头轻轻捏了一下。这么着,山东可出事了,要出大事了。
严鸿复又想到,自个的干伯父巡抚刘才,既与王玄相善,两人关系非浅,难道刘才也入了教?若是堂堂一省巡抚也入了白莲教,这件事可就更严重了。就算刘才不是白莲教,但以王玄一方富豪,随便就能派出八名仙姬,在白莲教内地位必然不低。刘才与他的关系太近,无论如何,此番也是留他不得。
不然,严阁老的干儿子是白莲教同党,这不是送脖子给敌党砍么?严鸿心中暗道,老爹啊老爹,你在山东下得好棋,居然与白莲教搅在一起。罢了罢了,还是孩儿我替你来除这个包袱吧。
想到此,严鸿便嘱咐孙月蓉道:“既然知道宅中有了机关,咱们的言行只能更加谨慎。若有重要事说,便约我出去游玩,哪怕在外面摊子上边吃饭边说,也好过这里。”
孙月蓉撇嘴道:“是啊,反正你白天多半不在宅子里,他们想偷听也没地儿偷听。晚上不是和田家姐姐玩那把戏,就是与宅子里的几个丫鬟鬼混,我看她们也偷听不了什么机密事去。”
严鸿听这话,却也只能无言傻笑。说起来,疑似白莲教的这些丫鬟,年纪大的不过二十余,小的只有十五六,个个习有内媚之术,那勾人魂魄的伎俩,甚是厉害。却亏严鸿这本体,也是练熟了[***]经、洞玄子等诸般秘技,论本事丝毫不输于她们,几番交战也无非是平分秋色而已。严鸿自度尚未失控,回想起来,倒也是颇有些乐在其中。
但他表面上,却装着苦恼道:“和这帮女子同床共枕啊,就如身侧有了毒蛇。可我若不去招她们,只恐给她们看出破绽。哎,没办法。月蓉,以后我俩若是在卧室内,却也只得小心谨慎,不能把要紧话让她们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