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请巩都尉进见。”
这小兵当然不敢违拗,立即就飞也似的跑去通传,巩义此时心中却是有鬼,更没料到林封谨竟然把事情闹得那么大,悍然杀人!一听冷将军召见,心中就猛然打了一个突,七上八下的好不忐忑,这他娘的难道是东窗事发了?
所以犹豫了再三,最后还是带上了四个心腹去。
结果这巩义一到了门口,林封谨立即就皱起来了眉头。这厮后面的四个人有点碍眼啊,倘若是平时倒也罢了。但是现在这时候要说的话怎么能被其余的人听到呢?便很干脆的伸手拦住道:
“巩都尉可以进去,其余的人留在外面吧。”
一听林封谨这么说,巩义更是越发心慌,只道里面早就摆下了鸿门宴呢,冷将军和冯横两人在里面狞笑着摩拳擦掌,等待着请君入瓮,搞不好还有一锅热气腾腾的火锅摆在那里。这两个人等着片自己身上的肉下来吃。
因此,巩义顿时也顾不得那么多的讲究了,心下一慌,便很干脆的道:
“啊哟!想来是今儿中午吃坏了肚子,我得先出恭去!”
林封谨愣了愣,见到了巩义转身就走,脸色忽青忽白,眼神可以说是十分慌乱,他顿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立即设身处地的为巩义一想,立即就恍然大悟,看着正手忙脚乱准备走掉的巩义道:
“拓虎找你。”
巩义听了“拓虎”这两个关键字。猛然浑身上下一僵,已经是彻底绝望。心中哀嚎道怎的这帮草原蛮子为什么忽然变得如此之弱,竟然被人抓住以后什么海底眼都说了出来.......咦!!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呢?
对了,去抓捕的人不是被打得屁滚尿流的回来了吗?冯横的手下伤亡倒还好,死了十多个人,可是那冷将军的牙兵却是显然被下了狠手,五十个人去,能活着回来的不到五个,这,这是怎么个逼供法?不可能是草原蛮子主动卖我吧?
一念及此。巩义越想越是觉得有些蹊跷,便站住了脚。让四个心腹略微和自己拉开了一点距离,然后走到了林封谨的面前道:
“阁下是如何知道拓虎的?”
林封谨笑了笑,低声道:
“拓虎管我叫公子。”
巩义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公子??!那您老人家岂不是......?”
林封谨微笑道:
“我看起来很老么?这里人多口杂,进去说话。”
巩义在吴作城呆过半年,自然知道吴作城里面有一位神秘莫测的公子,有人又叫他护法,还有人叫他主人,并且叫他做主人的似乎都要高人一等,仿佛能够为他做奴仆都是十分荣耀的事情,更难得的是,旁人也都这么觉得。
此时巩义被林封谨这么一说,心中虽然还是有疑心,但是还是示意手下守在了门外,听自己的叫唤再进来,然后进去了以后便见到了里面空无一人,那冷将军似乎趴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林封谨这时候便道:
“此人被我打晕了,其余的护卫什么的都已经是被捆着丢到了后面的杂物房里面,你这时候要帮我弄几个人进来,同时,冯横被杀了,你要负责安定住他手下的军心,有人问起此事应该怎么办,你就往冷将军身上推。”
说完,林封谨就丢了一张银票给他,便挥手让他走了。
巩义本来是个性情桀骜的刺头儿,之前他的上官孟将军差点没被他气得呕血,可是林封谨对他说话,都完全是那种不征求你意见做不做,而是直接给你将差事布置下去.......巩义却是温顺得若绵羊一样,老老实实的就下去了,走的时候居然居然还依足了礼节叫道:接公子均令,然后还打了个千儿,一直谦卑的后退到了门口才转身过去.......人比人就得气死人哪!
巩义一出门后,这才敢将林封谨赏下来的银票看了看,一看就几乎咬了舌头,竟是一张五千两的,还是中原通行,十四个大钱庄都联名通行的龙头大票,随随便便递到尚强县的哪个钱庄里面,都能将白花花的银子给兑出来,这东西就是拿去上赋税官府也是一样能认的,火耗还得按最小的收。
“乖乖,这才叫皇帝不差饿兵啊!真是大手面!难怪得据说和王女都有一腿呢。”
巩义一面咕哝着一面走,旁边的几个亲信和他也是一起从尸堆里面滚出来的,说难听点,上楼子玩窑姐几个人都一起上过,因此上下尊卑也没有太严密,见到了老大手中居然攥了一张银票。立即也就是涎着脸凑了上来,一看那上面的数字。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的。
“我说头儿,你刚刚莫非不是去见的将军,而是赵公明?”
“啧啧,龙头大票啊!我这辈子还真是开眼了。”
“这是支的军饷吧?”
“狗屁!上头啥时候军饷能开这么爽快?”
“哎哟.......”
原来却是巩义对着凑最近的就是一脚:
“苟老三,你他娘的口水都流到老子身上来了!有点出息好不好,过来过来,老子现在事情多得要命。你们几个先来把我交办的事情弄妥当........”
***
冷将军本命冷薛,也算是久经疆场,心狠手黑外带运气不错,才刚刚四十三就爬到了这位置上。
他发觉自己似乎在做一个长长的梦,梦中都是在一直朝前走,可是路两边却都是墙壁,而墙壁上却是有一张一张的脸,看起来似乎有些模糊,可是又有些清楚。仿佛有些陌生,又仿佛有些熟悉。
不对,他们似乎在说话。说的是什么呢?
冷薛竭力的想听,可是却听不清楚。他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将耳朵伸了过去,这一下子终于听明白了:
“报应!!!”
紧接着冷薛觉得自己的耳朵一疼,竟是被墙壁上的那张脸给狠狠的咬住,他心中大惊,疯狂挣扎,却是怎么也挣扎不开,接着一下子就醒转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醒过来了以后,冷薛的第一反应就是脑袋后面很痛。想要用手揉揉,但是紧接着就发觉自己被捆住了。动弹不得,更要命的是,自家的耳朵上面,竟然真的仿佛是被咬住了似的,有些麻痒疼痛。
这时候,冷薛便是听到了一个很淡漠的声音,还有些嘶哑,仿佛说话的人嗓子有些毛病了似的:
“公子,这人醒了。”
那公子哦了一声,便站了起来,此时出现在了冷薛面前的,则只能看到一个人走过来,目光只能够到腰和胸,好在很快的,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张脸,这张脸冷薛认得,正是那个冒充自己牙兵偷袭的毛贼:
“冷将军,中午的时候多有得罪,万望包涵一下哦。”
冷薛发觉外面都已经天黑了,便知道自己都被整整打晕了大半天,一开口,便冷笑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绑架朝廷命官,是想要全家上下都死绝吗?”
林封谨微笑道:
“我们这等知法守法的良民,怎么会做出如此禽兽的事情呢?冷将军说笑了。”
“哈哈哈!”冷薛笑道:
“我乃是朝廷认命的扬武将军,手掌万人兵权,只要超过一天没有出现,那么自然就会启动相关的机制,一旦发觉我被绑架,必然全国通缉搜捕,你们若是识相,马上放了我,我还可以饶你们一条狗命!”
林封谨微笑道:
“哪里需要一天这么久,来,冷将军请看。”
说完以后,林封谨居然拿了一个铜镜过来,对准了冷薛:
“冷将军是不是觉得耳朵上有点痒痛?没错,那是咱们养的傀儡蛊在吸你的精血呢,它必须吸饱你的精血然后再消化,才能够入体,否则的话,会直接死掉的。”
冷薛忍不住往镜子里面一看,果然发觉自己的耳朵上面居然贴着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褐色甲虫,看起来和椿象似的,此时却是已经隐隐的透出血色来,绕是他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听了林封谨的话意,心中不知道怎的,居然泛出来了淡淡的寒意,吞了一口唾沫道:
“你们,你们说什么?傀儡蛊?”(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