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一百一十七章(2 / 2)

鸾妃 墨子痕 2315 字 2021-04-23

桑清心下担忧,紧紧咬住了唇瓣,却在武茗暄的示意下,悄然退了回去。

慕太后的目光在武茗暄身上一溜,又转看向宁昱晗,微微笑了。

皇后目光如炬却是紧紧盯着卢太医手中的小瓷瓶,蹙眉思索,没有看武茗暄一眼。

容德、和淑悄然对视,齐齐垂首,掩住目中笑意。

宁昱晗不言不语,静静地看着武茗暄。

武茗暄抬眸与宁昱晗对视,轻轻推开他,缓缓跪地,“皇上,不是妾。”她并不抬眼去看周围人的表情,话音稍顿,“妾上车厢时曾检查过,并无此物,妾也从未见过这瓷瓶。妾怀疑此事是有人设计构陷,若果真如此,只可能是在妾离开车驾,前往御帐陪皇上用膳之际。皇上若信妾,还请彻查!”

宁昱晗默然片刻,抬手将武茗暄扶起,道:“慧妃勿惊,朕相信此事非你所为。”冷眼看过周遭众人,“商骏、李颂兴!”

商骏、李颂兴躬身抱拳候命,却许久不闻宁昱晗再言,不禁讶然抬眼。

宁昱晗周身都散发着冷冽气息,沉眸一句低语:“没有听见慧妃的话吗?”说罢,也不管众人是何表情,拉着武茗暄的手就往御帐走。

商骏、李颂兴被宁昱晗冰冷的语气震住,愣然一瞬,才回过神来,各去调集队伍询问。

武茗暄谁也不看,随着宁昱晗,一步一步进入御帐。直到宁昱晗将她拉到龙案后一起坐下,她才抬眼,平静地看向容德、和淑。

皇后看看宁昱晗,再看看慕太后,垂首站在龙案前,道:“皇上,依妾看,此事颇有蹊跷。”

“皇后想说什么?”宁昱晗凝目看向皇后,沉郁的面色稍稍缓和。

一旁,慕太后在侧落座,将腕上佛珠拆下,一颗一颗慢慢地捻着,看向皇后的目光却带着一丝阴沉。

“虽然宫中盛传慧妃与安昭仪不和,但妾看来,慧妃聪慧贤淑,断然不会做出谋害皇嗣之事。”皇后并不去看慕太后的神色,淡然说道。或许是因之前宁昱晗的态度,又或者是因为心下的怀疑,“皇嗣”二字倒是说得极为含糊。

看宁昱晗沉默,和淑偷瞄容德一眼,却见她似乎并不关注眼前一切。眉尾微颤,她也垂眸不语。

“可那东西确实是在慧妃的车厢内搜出,这又作何解释?”慕太后一眼看过宁昱晗,目光落在了皇后身上。

皇后侧过身来,直视慕太后,欠身道:“母后,慧妃盛宠,自然容易招惹是非。”

“依皇后所言,是有人欲以安昭仪与皇嗣中毒之事陷害慧妃啰?”慕太后眸色更沉,面色虽未有多大改变,额侧青筋却隐隐浮现,泄露了她竭力隐忍的怒气。

武茗暄静静看着眼前一幕,没有出声为自己声辩。她没想到皇后会为她说话,甚至会为她忤逆慕太后的意思。侧目瞄一眼宁昱晗的神色,她微微勾了勾唇角。皇后果然聪明,看出皇上不愿治她的罪,便主动站出替她说话。相比逆皇上意思,非要将罪责落在她头上的太后,皇后的心机似乎还更胜一筹。慕氏真是培养了一个好皇后啊!

“是构陷还是慧妃自己所为,彻查后自可知晓。母后与兆盈何必为这等事情争执?”宁昱晗再次开口,神色已淡漠得什么也看不出。

之前,商统领抓住的那名宫女,是否就是栽赃之人?李炳福静立于宁昱晗身后,默默思索过后,终是没有说出。

慕太后深看皇后一眼,捻着佛珠阖目而坐,口中念念有词。

慕太后话音虽轻,但武茗暄却隐隐听出那是静心的佛经。皇后的态度,只怕是刺激到慕太后了吧?无论皇后那番话对她有无助益,这个人情,她是欠下了。脑中突兀地闪过殷嬷嬷勒死暖香那一幕,她不禁心下嗤笑。这么多年,死在慕太后手中的冤魂不知有多少,口念佛经,心里却住着恶魔,真是不知所谓!

皇后也步上台阶,在左侧坐下,手捏茶盏,不知在想什么。

皇上、太后、皇后都未再言,容德、和淑也不出声,各自垂首不语,静观其变。

武茗暄的手摩挲着暖炉,眼神快速掠过容德、和淑的面,唇角弯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一个是以温柔贤惠作掩饰,一个是以锋芒毕露作盾牌,实际内心都阴险狠毒,能坐到夫人之位的人果然不简单!若这二人真能齐心,她必然难逃一劫。可是,容德、和淑积怨已深,她们的谋算必然都不只是针对她。她反倒要感谢她们弄这一出,让她能够辨别谁是自己身边的叛徒。能找借口靠近她车驾的就那么些人,天寒夜凉,借口无非披风、暖手炉,她都已用了,还是当着慕太后的面说的。无论是谁,再寻任何借口靠近她的车驾,必然都是构陷。即便不是,她也能将此事扣在那人头上!只是,慕太后究竟打着怎样的主意,是否会为今夜的事情再增变数……

武茗暄一手拢着暖手炉,一手被宁昱晗牢牢握在龙案之下,目光定定地落在桌案的茶盏中。看着清亮的茶水,她的心绪却如泥潭般浑浊。忽然感觉掌心一痒,她诧然侧目,却见宁昱晗拢袖端起茶盏,含笑的目光像羽毛一样拂过她的脸。一颗纷乱的心在他的目光下安定下来,是的,她还有他!无论今夜会是怎样结局,他会护她!

心定了,唇畔笑容就更深了,武茗暄站起身来,接过青浅手中的琉璃壶,亲手为帐内众人续上茶。

经过和淑案前时,武茗暄微微斜眸,眼中神色带着一股狠戾劲直直射向和淑双眼。

身处险境,还敢挑衅,难道她与容德……多疑的和淑眉心一拧,出于本能地眯眼往容德看去。

武茗暄恰时起身,经过容德夫人案前,稍稍偏头,笑看她一眼。

容德的目光像毒刺般盯着从案前经过的武茗暄,眸中阴狠之色闪过。

裙裾拂过案几,和淑窥见容德狠辣的眼神往自己面上射来,震惊之下,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两三滴茶水溅出,湿了宫袖。

武茗暄款款迈步上阶,施施然于宁昱晗身侧落座。她看似不经意地一眼睇过,见得和淑眼中还没来得及隐去的惶恐之色,无声地笑了。今夜每有变故,和淑总会拿眼偷瞧容德,目中忌惮之色虽隐晦,却总有痕迹。武茗暄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心下一寻思,才发现自己以往可能想错了。试想,容德、和淑斗了这么些年,若和淑真的厉害,怎么会手握协理六宫之权还对容德百般忍让?一番试探,果不出她所料,和淑对容德,有猜忌也有惧怕。看来,构陷她之事,和淑脱不了干系,但容德必然是最先谋划之人!

这番心念刚转过,帐外响起通报声,商骏、李颂兴求见。

宁昱晗眼神示意下,黄易廉上前两步,挽起帐帘。

商骏、李颂兴各押着一人入帐。

武茗暄睇眼一看,商骏押着一名宫女。那宫女低垂着头,入帐既不求饶也不辩白,似乎是一心求死。武茗暄打小记性就好,但搜遍脑海也不觉得见过此人,不禁感觉诧异。定定心神,她转过目光,看向被李颂兴按伏在地的那名太监,眸中冷芒迸射。

陈禄,果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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