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层的心里面其实也是有些为难的,难就难在一百年不变上。
当时改革开放之初,为了吸引更多的外商投资者进入内地市场,激活这一潭沉沉的死水,从上至下的刺激手段都是比较极端的,因此一百年不变这句口号有很强的暗示作用,可以带给投资者们更多的信心。
毕竟,经历了十年浩劫之后,国内的情况可以说是百废俱兴,到处都缺钱,到处都需要发展,在这种情况下不引进外援是无法办到的。
但是到了现在,情况就出现了一些不同了。
国内的很多民营资本已经发展了起来,而且拥有了不俗的实力,在某些领域内,已经拥有了跟国际资本互较短长的可能姓,甚至于在某些方面,已经超越了对手。
资本来到世间,都是邪恶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当你需要资本来为自己服务的时候,就必须忍受它们所带来的那些邪恶,当然,一旦所得的利益被所付出的代价所压倒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在容忍这种有百害而无一利的邪恶型资本再在自己的头上拉屎拉尿。
如今的领导层,也不再是原先的那一批,仅仅为了一点儿美元就不得不被迫出让自己的利益,在并非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对于资本的接纳就应该是有选择的。
对于金光集团这样的大肆破坏国内森林资源的企业,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被逐出国内市场,当然,如非必要的话,这个过程还是应该通过市场化的手段来进行,一旦付诸于行政命令的话,即便是你站到了法理的高度上,也会被充满敌意的西方资本们描述成邪恶异端。
“其实,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那是很容易的。”范无病听了老爸的话之后,立刻就表示道。
“很简单吗?”范亨眉头一皱问道。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是很简单的,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既然已经让人家进入了市场,那么只要对方不是无利可图,就不大可能退出国内市场,而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无论是在国际市场,还是在国内市场,造纸业都是一个需求量持续上升中的产业。
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或者说让对方自动退出本地市场,那是很困难的,而要是玩弄一些行政手段的话,难免会给人留下口实,形成一种很不好的投资氛围。
可是儿子范无病却说,这是一个很容易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你们的想法跟我们的想法是不一样的。”范无病笑着说道,“我举个例子,就比如说现在有一片居民区需要拆迁,但是居民们不想搬出来,那么你们会怎么办呢?”
范亨倒是没有想到范无病会拿这种事情举例子,他有些诧异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就说道,“拆迁问题是个大问题,影响到民众情感社会稳定,所以一般而言是要先做通思想工作,然后派驻拆迁工作组,必要的时候也要派出警力进行强制拆迁,但是总体而言,一定要有合理合法的名义才行。”
范无病听了老爸的话之后,哈哈大笑,笑得肚子都有些痛了。
范亨在电话中有些诧异,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了,他有些郁闷地反问道,“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他怎么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说错的地方,一直以来不都是这么做的吗?难道说他一个从市长到省长一直到常务副总理走过来的行政领导,连这种事情都搞不懂?
“不是说你错了,而是你把问题搞得太复杂了。”范无病笑着说道,“你有必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吗?如果说一个拆迁问题都需要浪费政斧工作人员这么多的精力,那你们还有什么余力去做别的事情呢?”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范亨有些不服气地反问道。
“你把这件事情全权委托给拆迁公司不就行了嘛。”范无病一语惊醒梦中人。
“那么做,是不是有点儿太不负责任了?”范亨有些犹豫地问道。
范无病立刻否定道,“专业的事情就应该让专业的人来做,这么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哦,说来听听?”范亨不是很相信范无病的话,他认为让一群不是政斧工作人员的人去处理这种影响干群关系的重大工作,很容易造成意想不到的纠纷。
“交给拆迁公司的好处,第一个就是责任下放了。”范无病笑着对老爸说道。
事实上政斧工程交给拆迁公司来处理,也就表示出现什么纠纷都跟政斧无关了,办好了是地方官的政绩,办砸了有拆迁公司顶着,正所谓进可攻退可守,怎么看地方官都站到了不败之地。
其次就是拆迁的手段灵活化了,如果是作为政斧工作人员的话,就只能做思想工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要是敢动粗,立刻就有人去举报你停你的公职,但是现在把事情交给拆迁公司来做,那就不同了。
“拆迁公司就很方便了。”范无病说道,“不搬走的怎么办?停水啦,断电啦,刷油漆泼狗血啦,没事儿往他们家扔点死猫死狗啦,拉他们家小孩出去吃棒棒糖啦,半夜往他们家扔点儿蟑螂臭虫草花蛇啦,你这么折腾上半个月,再看还有几个人能够撑得住?如果最后还能剩下来几个的话,那也就很容易艹作了,就算是雇几个小地痞小混混,使用点儿强制手段,也绝对不会给地方政斧的形象抹黑啊!等到房子被拆了,你觉得他们还有蹦跶的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