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宛筠盯着那人,冷冷地道:“大名鼎鼎的‘听雪剑’,原来也跟草莽蟊贼差不了多少!醉龙香这种用滥了的手段,你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
那“听雪剑”黑衣蒙面,中等身材,手中武器也是铁匠铺常见的精铁剑,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特异之处。他对上柳宛筠的目光,眼中闪过一缕惊异之色,似乎诧异于这女子如何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柳宛筠嘴角微翘,勾起一抹清冷的笑意,又道:“连掩月山庄的人都被请动了,飘零,来你的那位好叔父已经下血本了。你若是装死躲上一阵,让这位听雪剑去拿了赏金,说不定就直接能把你的好叔父打回原形呢!”
叶飘零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皱了皱眉头,并不吭声。
那位听雪剑也没有开口,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杀气若隐若现,像一尊泥塑的雕像。他没有动作,好像能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直到永久,屋内三人的心却都被他吊着,不敢有分毫松懈,又不敢贸然打破平衡。
秦言出来了,这听雪剑正处于一种玄妙的状态下,他保持这种站姿并不需要多少心力,却又随时能发动惊天一击,简直是持久对峙时的模范样板。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三人的精神可能会很快耗尽,从而给他以可乘之机。
‘这听雪剑的外号,本少爷好像也有所耳闻,来比黑岩那厮还强上一些。不过敢跟本少爷拼心力,你还是太嫩了些!’
虽是这么想,但听着屋外打斗呼喝的嘈杂声愈演愈烈,秦言心中还是忍不住焦急。外面不知有多少敌人,方秋遥那花架子随时可能悲剧,时间绝不是站在自己这边。他眼光四下瞄动,忽然瞥见身侧不远处的床头斜挂着一把长剑,心中大喜过望,几步抢去拔剑出鞘。虽只是一柄普通的铁剑,却也让他顿时多了一股底气,持剑指着刺客,开口道:“这位兄台,我你站立的姿势真是标准,小时候接受训练的时候一定很用心吧?”
他这莫名其妙的话语却让听雪剑眼神倏变,狠狠朝他盯来。
秦言牵了牵嘴角,沉声道:“很多人都不知道教头的每一句话都有他的道理,所以他们都死了,只有像你这样聪明听话的孩子才能活下来。只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教头说的并不一定就是对的,比如你现在的姿势,标准是标准了,但在这种环境下,你如果把臀部压低半寸,大腿再张开些,说不定会更加省力……”
柳宛筠突然插话道:“韩兄,你不该只顾着人家的那个部位,据我所知,这听雪剑好像是个女的。”
“哦,竟然是个女子?”秦言的语气中透出不加掩饰的惊讶。
听雪剑眼中的杀气更加浓郁了,她盯着秦言,阴森的视线刺得他脸皮一阵刺痛,如同针扎一般。
但秦言强忍着心头因本能的恐惧而生出的退避之意,视线仍饶有兴趣地在听雪剑身上打转,那炽热的目光简直是要把她全身剥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