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毒物当然不是恰巧路径五通庙,不过现在秦言也无暇计较那么多,他情绪激动,急声追问:“然后呢?”
“然后,老夫就看见有人拿了玉姑娘的剑,化作歌老弟的模样,回镇上去了。”古无之咧嘴笑道,“老夫本来是想半路拦下他,不料他身法太快,老夫委实追之不及。而你老弟的速度也不比那人逊se,老夫一路跟下来,也直到现在才赶到……”
“你管这送剑的人去死!我问你我师姐到底怎么样了?”秦言急得跳脚,恨不得掰开古无之的嘴巴将他要说的话一股脑儿倒出来。
“老夫走的时候,玉姑娘还没落到他们手里,不过现在大概就说不好了……”
“卧槽你娘!”秦言骂了一句,看也不看犹自剑意汹汹的歌行烈,一跺脚转身疾奔,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外。
歌行烈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唇角一翘,道:“他倒是走得干净利落。不过,古前辈,你打算怎么办呢?”他说这话的时候,掌中紫炎斜斜垂下,有意无意地指着古无之的方位。
古无之眯起老眼,咧嘴道:“老夫急匆匆地赶来化解干戈,莫非,还是坏了歌老弟的好事?”
“那倒没有。只是,你老人家出现的时机未免太凑巧了点,老实说,我讨厌这种yin谋气息很重的味道。”歌行烈嘴上泛起一丝冷笑,忽然往前走了一步,那股原先与秦言针锋相对的无形波浪都随之聚拢过来,一波一波地打向瘸腿郎中,“镇上的好几起风波,貌似背后都有你老人家的身影,最早是从鬼宅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之间的厮杀好像是有人在背后推动的。而你老人家就算不是风浪的源头,大概也少不了你的推波助澜。这种藏身幕后、运筹帷幄的感觉很爽对吗?我听说有些人喜欢把别人都当成棋子,捏在手里筹划一场场布局。如果在往常,我会很欣赏这种人,不过,若有人觉得能把我这个棋子也握在手心的话,那么我只有一句忠告……”
古无之锁紧眉头,一张老脸上的沟壑纹路几乎皱到了一起,再没有半点慈祥的意味,显出一股无法名状的yin森。他哈哈大笑,黑黄的牙齿在嘴里一颤一颤:“歌老弟,你可能对老夫有所误解。”
“哪地方误解了?”歌行烈脚步未停,身躯仿佛散发出一团yin影,将古无之笼罩在内。
别人害怕老毒物的yin损手段,但歌行烈可不怕。他将明溪医仙带到此地,正是为了防备这一类的人物。如今,这老家伙主动从yin暗角落里走出来,那就是送上门来的礼物,岂有不收之理?
古无之听着耳旁呼啸而起的妖鬼魔音,逆着刮面的劲烈狂风,手里拐杖往地上重重一顿,桀桀怪笑道:“一些年轻人称老夫为老毒物,大概认为老夫是靠使毒才活到了这把年纪。但老夫得澄清,这绝对是个天大的误会!为了证明这一点,还需要你歌老弟帮个忙,借你项上人头一用……”
“只要你拿的动!”
歌行烈剑意再度攀升到极点,缠绕周身的苍灰se火焰于剑上凝聚,用一种看似轻描淡写、却又妙不可言的姿态将这一剑挥了出去。
在这关头,他忽然听见论道台上传来游夏菡的一声低哼,心神不禁有了一刹那的惊诧。
怎么,她败了?
刹那的恍惚之后,这一剑依然从容地刺出,却以毫厘之差与古无之的袖衫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