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正常,银霜候的眼光见地岂是水月宗众人能比,加上武库中可选功法众多,自然是高度契合。
水席已经知道了殷姓长老被荆十方斩杀的事情,不过心中除了一丝悲凉,没有半点想要报仇的念头。
不说她的生死就在荆十方的一念之间,在来了大秦王朝的两年间思维方式也已经有了很大转变。银霜候真传弟子的身份何等尊贵,让她生不出一点反抗之念,能在荆十方身边修炼,将来前景比她在水月宗时候要宽广许多。
银霜城中有无数慕名而来的武者,想要得到银霜候的亲眼,别说亲传弟子、入室弟子,就算记名弟子也好。不过大秦王朝的天才实在太多了,除了本土数量庞多的天才,还有北域各地汇聚而来的。想要被银霜候看中,那难度如攀天梯,万里挑一。
亲传弟子六人,入室弟子二十余人,记名弟子则有数百人之多。
银霜候开坛讲法,一般记名弟子都无资格列席旁听,反倒是水席能以荆十方灵仆身份,侍奉一旁。
“你先下去吧,无忧观中诸事你负责起来,遇上大事再来向我汇报。”
“明白。”
荆十方的时间宝贵,专心修炼都不够,哪会浪费在琐事上。
到了银霜城这个安定的环境中,成了银霜候的真传弟子,并不意味着前途无忧。以他天资,在大荒王朝那种地方,就算恣意浪费,亦是能站在顶峰;但大秦王朝可谓汇聚北域真正菁华人才所在,连冥炎王朝都差了一筹,竞争对手何止强上百倍。
何况,从当初银霜候话中的意思来看,大秦王朝一样不是安稳之地,有着暗波涌动,否则也不会让他当初留在大荒安心修炼数年先。
指尖一点,牵起屠龙血墨,丝丝真元汇入其中,使它变得更为深邃幽深。
这滴屠龙血墨缓缓旋转,并是扩大膨胀,足足到了婴儿拳头大小才停下。手腕一动,屠龙就砸上了搁置一旁的冰魄剑,飞快蔓延开来,就像久逢甘露的旱土,将血墨吸的干干净净。
雪白剑身似是染上了一层红晕,散发出一股浓烈血腥气息,荆十方握着剑柄能感觉到冰魄剑竟是有在微微颤动。
荆十方好似有了一种错觉,冰魄剑在发出如饥似渴的信息,对屠龙血墨极为的欢迎。
声声低沉的龙吟,若有若无,要不是他此时凝神关注,还真有可能听不到。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冰魄剑上异象才是消散,恢复到了正常。
轻轻挥舞了两下,似乎跟原来是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同。
“真要说增加了多少威能也揣测不出来,但若能积少成多,冰魄剑倒是会沾上一丝龙性,或许会有意外的好处。”
荆十方对此并不感到意外,顶级宝器要是会被一滴屠龙血墨就发生质的改变,那就意味着对元器都有不小助益,这奇物的价值就是要不可想象了。
屠龙台也不大可能安稳置于无忧观到现在了。
荆十方反正是打定了主意,屠龙台落在自己手中,日积月累,总有一天能叫冰魄剑有了进步。
这口冰魄剑原本在顶级宝器里就是佼佼者,在极寒状态下甚至能无限接近元器,今后有一天在特定情况下短暂拥有元器威能也不是不能想象的事情。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一时兴起,荆十方操剑而起,在屋中挥洒练剑,纵情自如,不带一丝烟火气。
一套天下剑客人人都会的基础剑法,在他手上焕发出了与众不同的魔力,行云流水,妙到颠毫。
剑光流转,明明是不蕴半点真元,将空中元气搅的风卷云涌,支离破碎。
自领悟剑意后,他在剑道上边就一直停滞不动,未有寸进。
但这一通基础剑法演练,竟是被他品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收剑之后久久沉吟,目中精光闪烁。
“大巧若拙,我之前似乎是有些误解了……若能彻底参透,我在剑意上边应该是能再进一步!”
荆十方脑海中有无数思路灵感乱窜,但就是差了那一下的灵光乍现,思量的头皮发痛,长叹一声放弃,知道这种东西不能勉强。
茫茫剑客中,能悟得剑意者本就是百万求一,而剑意成长可不是什么武技、神通能比,只要花费功夫就能进步。不能体悟剑道,在剑之一道上有本质深入,花再大心血再多时间剑意也只能原地踏步。
故而,很多长生境剑客,剑意其实都还停留在入门阶段。
由此可见荆十方在剑道上的一丝灵感有多珍贵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