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写,刹不住闸了,六千奉上,^_^,也许我应该去写黑帮片,貌似不用动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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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茶,摆酒,是两种不同的态度。
香川黑路子上,早年间有句俗话叫“请茶洗仇怨,摆酒断恩情”,说的就是开茶会和摆酒宴,跟红花擂一样,都是对恩恩怨怨做个了断的方式,只不过一文一武。
摆下茶会,请你过去,在老前辈的斡旋下,双方就曾经有过的一些恩恩怨怨,摆开来谈一谈,和平解决。
摆下酒宴,正好相反,双方已经势不两立,不死不休,酒席过后即开战,任何人不得介入,介入即宣战。
开茶会和摆酒宴,都有个固定的地方,福字楼。福字楼是香川最古老的一座茶楼,历史可以追述到清代,原本的名字叫做和气茶馆。
开国时,福字楼曾出了个了不起的掌柜赵福,长袖善舞,黑白两道都极为吃得开,将和气茶馆改名福字楼,分店开遍丰南省十余个城市。
后来鬼子入侵,香川县城被攻破后,一家皆死于屠杀,当时出门在外的赵福闻信昏厥,悲痛之下,散尽全部家产招兵买马。
由于赵福在黑白两道人路广泛,加上时局动荡不安,所以来投奔的人非常之多,最后在赵福带领下成了香川当地相当有名的抗战组织,数度被打散,但数度又被赵福重建,直到解放战争时被招安。
解放后,赵福又回到了香川县城,重开福字楼,后来的那段动荡不安的日子中,由于自身威信,加上抗战时卓著的战功,自己安全渡过不说,还庇护下了不少被造反派迫害的人。
这其中有很多是战友,学者,但其中也不乏早年间的黑路子朋友,到后来风气转变,由于其在黑白两道的威信,黑路子上出了什么事情,通常都邀请其作为仲裁,久而久之,就演变了请茶和摆酒的惯例。
不过,当赵福过世之后,其后人的威信不高,加上黑路子盈利模式变更,这个惯例慢慢的就名存实亡,就跟红花擂一样。
现在这个裘福,忽然又用这古老教条,发下了茶会请贴,罗威真的有些时光倒流的感觉。
“阿伟,阿德,你们说,这家伙在搞什么鬼啊?”罗威拿着手里的帖子,翻来覆去,很是纳闷,最近怎么了,复古吗?
“谁知道。”罗德又拿出一张,“我也有一张,我,弄不好就是鸿门宴,不,鸿门茶。”
“为什么我没有?!”罗伟的胸闷,老爸接了,小罗德也有,就没自己的。
“笨!”罗威和罗德异口同声。
“死阿德……嗷!”罗伟抬手就像给罗德一个爆栗子,结果却牵扯到自己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笨蛋!阿德,你给他解释,我不下去了。”罗威着自己大儿子的表演,嘴角都气歪了。
“这个裘福是把我当成一个独立势力了,实际上这张帖子是给光伏联盟的。”罗德摇摇手上的帖子,“明白了吧,笨哥们。”
“用不着你讲,一时没想到罢了。”罗伟小心翼翼的把刚才一气抬高的手缓慢放下,黑着脸说道。
“请茶摆酒,不是什么好兆头。”罗德想了想,说道:“警方那边肯定有内奸,我们跟宋黑脸联手,他不可能不知道消息,尤其前天一下子抓进去那么多人。”
“你是说他要撇清?”罗威摸了摸下巴,说道:“可能,前天一次性被抓进去那么多,基本都是他的人,不管是不是他在贩毒,我们都会认准他,为了把自己撇干净,这倒是可能。”
“我也是这么觉着,弄不好,为了让自己脱身,还会弄出什么贼喊抓贼的戏码来。”罗德点点头。
“那就去一趟,他会怎么说。反正这几天堂里要整顿,想发难也不行。”罗威把帖子扔到台子上,问道:“阿伟,内奸查的怎么样,那几个逃掉的混蛋找到没有?”
“没有,各种迹象,很可能已经逃出了本市,想找他们可能没戏了。”罗伟摇摇头。
“玛德。”罗威在桌子上锤了一下,“堂里待他们哪点不好,居然背后下刀子。”
“没办法,现在经济挂帅,人心复杂,忠诚度要培养远不如以前方便了。”罗德说道。
…………
第二天,晚上八点,福字楼,灯火通明。
请茶,这已经是许久未见的事情了,这次又是香川两大势力的对撞,福字楼也早早就做好了准备,自下午起,就已经摆开了阵势清场,不仅仅是楼内,楼外相当一段路上,现在也仿佛风雨欲来一般,没了人影。
罗威、罗伟、罗德,三人压着点来到了福字楼,按照规矩,只带了数个随从。
还有个意外来客,洪森,早上听罗德说了此事之后,一来打算闻名许久的请茶,二来罗德也担心裘福狗急跳墙,于是洪森一说要来,也就立马答应了。
福字楼装修的古色古香,木桌木椅木楼梯,飞檐斗拱,雕花窗棂,除了占地比较大,楼层比较多,起来就跟前清时期的老派茶楼差不多。
大红灯笼左右挂起,义气千秋的牌匾当前高悬,走上三楼,面北朝南,一水的太师椅,分列两旁,为对峙双方所坐,正中一条香案,上供着天地君亲师,下摆三把鎏金太师椅,为宿老主香座席。
太师椅旁,都有一茶案,盛放清茶,这就是请茶的由来了,也有叫“清茶”的。
主香位,早年通常是赵福加上双方各自请来的一位道上宿老,后来赵福死后,就多数是请来香川某些有分量的人,但很难如赵福般镇的住场子,仅仅只能作为见证。
此时,已有二人到场,一老一少,坐在正中的两把太师椅上,正在交谈。
罗威一见,就是一愣,连忙上前,见礼说道:“潘老,您怎么来了。还有赵先生,好久不见,近来身体可好。”
“托福,一直不错。”赵先生抱拳还了个礼说道,“真没想到,这香堂还有再开的一天,只好勉为其难,见谅。”
罗德不认识这人,但一听就知道,这人应该是赵福的后辈,不过,听这话,对这个什么香堂也实在是没有任何兴趣,否则也不会一上来就告罪了。
“我也一样,勉为其难来做个见证,盛邵元跑来找我,不得不来,怎么说当年跟裘士军也算得上有些交情。”潘老笑着点头。
“呵呵,正好罗堂主来了,您二位先聊,我下去还有人来了没有,顺便叫人上点茶点。”说着,赵先生告了个罪,就走下楼去,给二人留出独处空间。
“潘老,不知还有一位前辈是谁?”
“不清楚,道上能活到我这年纪的没几个,听说盛邵元跑到李圣才那老小子家里,结果直接被赶了出来。龚学正怕事,难得退下来,根本不会出头,剩下的就付原跟刘良才了,刘良才不可能,他跟裘家一向不对付,要来,估计也就是付原了,其它人没资格。”
“付老?”
“怎么,怕了?”潘老似笑非笑,“付原这老东西一向喜欢拉偏架,你别指望他会帮你。”
“怎么会怕,付原跟我们演武堂的怨愤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怕早怕了。”罗威此时也不用什么敬语了,对这滚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狐狸,根本没必要。
“就说嘛,你小子,这些年干的不错啊,演武堂在你手里可是发扬光大了,老罗在天之灵也能欣慰了。”
“哪里,侥幸而已!”
“侥幸,最近你们演武堂的动作可是不小啊,几百人的大场面,多少年没见了。”
“瞧您老说的,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想,不过您老也知道,演武堂最痛恨的是什么。”
“这么说,那事真跟裘福那小子有关?”潘老眼睛一眯,一丝精光闪过。
“我可没这么说,说实在的,连今天裘福干嘛请茶,我都摸不着头脑来着,这不是来吗,还请老前辈多帮忙了。”罗威也是狐狸,不,泥鳅。
“……呵呵,我就是来做个见证,其它的,我老了。”潘老一笑,把话题扯开,“听说你有个小子,很不得了啊。”
“阿德,来见过你潘爷爷。”罗威把罗德招呼过来,“犬子罗德,沾光而已,还不成气候。”
“潘爷爷,您老安详!”罗德对所有的老狐狸都敬谢不敏,不过既然仇恨拉到身上了,那就扛着吧。
“好,很好,知礼有节,不卑不亢,很好。”潘老笑眯眯的了会罗德,然后对着罗威说道:“啧啧,小罗啊小罗,光伏联盟,现在全世界谁不知道,如果这还不成器,那我那几个蠢物儿子孙子算什么,你这话可是打脸哪!”
“哪能呢?”罗威暗地里拧着眉毛,这老头干嘛,说话不阴不阳的,不过明面上却该恭敬就恭敬,该谦虚就谦虚,一丝不露,“您老可别夸了,否则小辈尾巴翘天上,可就挂住下不来了。”
“得了,你也狐狸一只,当年要老罗有你这滑溜劲,也没小刀会三字盟了。”潘老面容一肃,“在老罗的面子上,给你个忠告。有小小罗在,你们演武堂就是香川第一大家,黑白都是,这很招人忌讳,你们最近太露锋芒了,这不是好事,别忘记当年小刀会三字盟是为什么起来的。我久不问事,这次也听到些风声,有人要对付你们,你们小心些为上。”
“是谁,您知道吗?”罗威眉毛拧住了,这老头是示好啊,还这么直白。
“不清楚,只知道不是香川本地的,毕竟久不在位,很多东西都隔着一层,具体怎么回事,就得靠你们去挖了。”潘老摇摇头,慢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