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个中年人有多大能耐,但按现在的情况来看,麻烦已经不单单是张小娴和凶手两个点了,利用死尸出租车袭击我的另有其人!
“实际上我早就动身了,在你们局长发出申请之前,因为阎婆婆给我的消息更早……”方队长侧过脸,点了点头。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有些事该告诉你了。”阎婆婆得到示意之后终于开口:“年轻人,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话?”
我目光呆滞的点点头,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我还有点难以置信:燕京重案组的副队长,代表着全国最精锐刑侦的高手,居然跟阎婆婆这种人坐在一起宛若一个圈子的人?
“但是你一点都没听进去……你遭遇的事情绝非偶然,而是必然!刚才我跟方队长都说了,包括你上次被死人驾车袭击的事情,这显然已经不是一般的反自然事件!而是有什么东西破坏了两个世界的平衡……”阎婆婆显得有点焦虑。
“婆婆,你这样说还是太复杂,最好说的更简单明了些。”方队长显然有些不耐烦,接过话头继续说道:“一句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疯了?”
“对,我还觉得你们正在陪我一起疯。”
在这种情况下,我居然还鬼使神差的逗个趣。
“那就说明你是一个精神世界观完全正常的警员,可以信任。”方队长点点头:“只有正常人才会这样反应,而你能独自承受这么久的压力还不至于陷入崩溃,看来内心是蛮强大的。不过这种案子还是不适合基层警员参与其中,希望你对我们的工作理解和支持,严守保密纪律。”
强大?我苦笑着低下头去,发现自己穿了两只颜色不同的袜子。
“小虎,先带着谭科长回市局,跟当地基层领导解释清楚,注意方式方法。”方队长或许是觉察到我的尴尬,先把我的事情交代一句。
他很显然比那个挂掉的阮队长还倨傲,压根没把我这落魄的基层小警员放在眼里,这句话或许是故意要支开我,不想让我旁听。
这句话让我如释重负,其实我现在还在怀疑这些人的身份真实性,没准是阎婆婆请来组团忽悠我的也说不定。
尽管他们说的每句话都震撼我脆弱的小心肝,但我顽固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现在好了,这个所谓的燕京重案组刑警要带我去市局,我想至少可以确认对方身份了。
如果这孙子嘴里跑火车却不敢真带我进去,那毫无疑问就是个骗子,是这些神棍想趁火打劫做个局骗人;只要进了警局,身份什么的根本无法掩饰伪造。
“谭科长,待会请你配合一下。”启动车子前刘成虎先跟我通气:“到了你们市局,可千万别再说昨晚那样的话了,要说自己酒后一时有点情绪失控,现在恢复过来了可以照常工作,出租车的事儿提都不要提起,我会敲边鼓帮你支吾过去。”
什么?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这是……”
“这些事情都涉及机密,不能随便让基层知道的,否则会引起更大范围的恐慌。”刘成虎严肃起来:“这一点请你谅解,队长不都给你说了吗?真相有时候比谎言更加伤人。希望你能理解和支持我们工作。”
我没言语,跟省队打交道我已经大致上摸清了这些人脾气:对于基层人员他们压根不愿意信任,压根没有丝毫耐心,这些能力超群的人们都眼睛长天灵盖上。
从短短几句话上判断,我已经心里有数:看来是真的燕京重案组了,真闹得这么大?庆幸之余心中是深深的不安:这件事,真的可以终结吗?燕京重案组的这些人来到本市一不跟本地警力通气,二不跟证人问话,居然先来到这种地方!
这种举动更证明了这件事的不同寻常,从根本上动摇了我的世界观:难道,这世上真的存在鬼神?
我信仰的支柱顿时崩坍,彻底的支离破碎。
这段日子虽然我向残酷现实低头,承认反常规的现象确实存在,但在内心深处还是渴望有一种权威的力量来否认这一切,来解释来帮助我剖析这一切,看来我要失望了。
“你……你没事吧?”张局长见到我身边的张成虎,感到有些意外:“这是医院的同志?”
“不,”我满脸黑线:“这是……”
“您好,我是燕京重案组的刘成虎。”刘成虎礼节性的笑笑亮出证件,即便面对张局长也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张局长显然很吃惊:“你……你们已经来了?为什么不来……”
“我们队长觉得案件拖延太久,第一时间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刘成虎说起话来毫不客气,一点都不怵张局长这位当地最高警务长官。
“那也得跟我们交流下案情,了解下情况啊。”张局长明显在压着火,但声音却低沉下去。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客气跟人说话。
刘成虎笑笑,突然扭过头来看看我:“咱们言归正传好不好,我这次来主要是把这位兄弟送来,我们是查案途中遇到的,他帮我了我们很大的忙……但我听说却被你们认为是精神病人……”
“哦哦,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们也只是怀疑他劳累过度压力过大……”张局长脸色阴云密布,心里一定在暗骂刘青谎报军情。
“我也不是替任何人说情,但能这样思路清晰查案的优秀警员,精神状态肯定是没问题的,我们队长也对谭科长甚为赏识……”刘成虎这不叫敲边鼓,直接成了话题把持者。
这也没办法,在场三个人中就我说话分量最轻,我说一百句或许都没人家放个屁管用。
张局长时不时幽幽看着我,那眼神很不解:这小子咋这么大能耐,刘青那丫头又是咋搞的?
从局长办公室出去的一瞬间,所有的身份地位都回来了。我们财务科的科员都围了过来。
“科长,我早就说您没事的,有人嫉妒您,这是背后打黑枪!”胡姨气咻咻双手叉腰:“这事儿不算完!大家说咱们能绕的了给科长打小报告的人吗?这种话是随便说的吗?什么东西……”
“对!”王芳等人连声附和,看样子比我还义愤填膺。
“科长,不是我们多事,这事儿刘青做的实在不上道……”连一向少言寡语的张培严也开口了:“我觉得不能就这样算了,虽然是同事关系也近,但也不能说这话啊,您至少得让她消除影响赔礼道歉。”
这句话算比较理智中肯,也比较靠谱的。
尽管我现在从信任危机中幸存,但依然有外人在远处对我指指点点:看,精神病都可以当科长,这叫哪门子任人唯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