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经意的脱口而出:“你爸拿的?”
这句话让刘青愣住了,我也为自己说出这种无厘头的话感到惊讶:“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爸住院以前上去拿的?没告诉你?”
“我爸躺床上无法动弹一年了。”刘青撇撇嘴:“算了可能是我记错了,咱走吧没什么要紧的东西了……”
临走前我回头看了眼,顶上的壁橱确实很高,此时已经空荡荡敞开着,就像一只张开的大嘴。
刘青算是正式跟我在一起了,她穿起围裙来在厨房做饭,她戴上胶皮手套刷厕所,她在浴室洗澡甚至不再关门……
这一夜,我心里像装了只小鹿。以前可以说名不正言不顺,现在我们是理直气壮的同?居。
为了不面临尴尬,我甚至宁可憋尿也不愿这个时候去浴室。
浴室中的刘青仔细清洗着自己健康修长的酮体,那潺潺水声让我浮想联翩不能自拔。
虽然我们还没领证结婚,但那些程序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刘青已经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女主人,我们似乎没有分开睡的必要了。
那边浴室的流水声消失了,刘青趿着拖鞋缓缓朝我房间走来。
尽管以前跟徐强黑子说下流话的时候极为奔放,但一旦真要真枪实弹了,我却有点畏惧。
不知道为什么,这场景有些熟悉又有些让人心神不宁。
当刘青身上裹着毛巾推门进来时,我的脸都憋红了:“嗯,来了啊。”
“你去那屋睡,那床我睡得不习惯。”
对方一句话,让我浑身热血顿时冷却了,赶紧溜达出去。
原来我只考虑了自己的感受,却没考虑到对方的想法。
刚刚失去父亲的刘青,哪里有心思跟我同床共枕?如果她这时候真有这心思,那也太没心没肺了。
侧屋我不经常睡,这边已经被刘青改造成自己的闺房。
原本凌乱摆放的箱子和家具都被重新布置一番,墙壁上还别出心裁的贴了很多少女情怀的男星照。
于是我就在墙壁上的金城武,小栗旬的注视下躺了下去,别提多别扭了。
这种廉价墙纸我上初中那会儿就不玩了,没想到被人称为虎姑婆的刘青居然现在还情有独钟。
客房这边的床确实有点不舒服,我躺在上面辗转反侧心里十分内疚:只顾着自己舒服把这种床给人家睡,看来我还是太自私了。
但心里不禁冒出个问号:为什么以前刘青都不说呢?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以前她把自己当外人,而现在已经不把自己当外人。
我被这种想法搞得心里暖洋洋的,生活总算让我看到一丝希望曙光,不再是乌糟糟一片。
这段时间我失去了一个好兄弟,还有一个兄弟也重伤不得不离开自己喜欢的岗位。我安逸平静的生活被切割的支离破苏,虽然加官进爵却时时刻刻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生不如死……
老天爷很会搞平衡,在丢给我惨烈人生的同时,又赐给我一个这么好的女人。
床上充满刘青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淡淡体香,绝非化学香精味道。
细想一下刚才的事情,我又有点忧心忡忡:刘青的性格还是很强势啊,以后这个家没准就是她说了算了……
但随即这担心被我自己嘲笑一番:都不知道活到哪一天,还担心这个?
想起今天王老太太那惊慌失措的眼神,我内心隐隐作疼:这叫什么事!普普通通一个案件搞成这么大阵势……如果那天不是徐强他们出警,我或许就不会加班,那负责验收证据入库的绝对不是我,这件事就完全跟我和我认识的亲友绝缘……
但那只是“如果”。
这个案件似乎在某个点脱轨了,彻底从现实世界脱轨。
细细一想,我和阮队长带队击伤凶手那一次,是最后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对手。
自此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抓到对方一根毫毛。
也正是在差不多的时间,张小娴也发生剧变,一切的拐点似乎都在我们击中对方开始……
人似乎只有夜深人静躺在床上的时候,才能集中精力思考问题。
就在我和阮队长马上就要抓到凶手,重创凶手之时对方用匪夷所思的方式实现大逆转,然后阮队长死的不明不白……我也被凶灵频频逼到绝境,若不是中途有婆婆和老韩等人救我一命,估计现在早就躺在骨灰盒里,或者也会成为被对方操纵的傀儡……
凶手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一股力量。
一股神秘,鬼神莫测的力量!
但我耳边又想起阮队长说过的话:“不论对方现在是什么,杀人然后试图毁灭证据的,一定是普通人!”
这句话我一度很肯定,却被接踵而来的怪诞异像渐渐磨灭。从对方搞出的这些动作来看,说他是普通人就像说国足年年拿世界杯冠军一样不靠谱。
我这边的床咯兹咯兹的,一晚上像贴饼子似得来回翻身,终于惊得隔壁刘青醒了。
“你是不是睡得也不舒服?要不咱还是换过来吧。”刘青毕竟还是心疼我的,听到我这边不好受轻轻敲门。
“不用……”
“来吧,咱们再换过来,其实这些日子我也习惯了。你身子骨弱,还是别硬撑了”
“真的不用,我好歹也警校出来的,你这话有点瞧不起人啊……”
我们两人说着说着纠缠拉扯着就到了我屋里,突然一个失去重心双双倒床上。
“要不都睡这里得了。”
如此顺理成章的局势,我不脸皮厚点真对不起老天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