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累了,这小半年来紧绷的心脏,惶恐不安的心,终于可以永远睡去了吗?
但,落地后我整个人一个激灵!立刻从昏沉中醒来。
原来我被甩出去后,正好落进了楼下的游泳池。
老干部病房的待遇就是好,居然在床位都紧张的医院里还有空闲地方造游泳池!
游泳池里的水冰凉透骨,把我从鬼门关又拉回来。
不知道是我命大还是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关照,或者我还命不该绝。拖着湿透的身子爬上岸,突然看到一双鞋。
确切的说,是一双穿着高跟鞋的,娇俏的小脚。
我心里“咯噔”一下,吓得往后一仰又回到水中,却被对方一只手死死抓住,拖拽上岸来。
看到对方那张脸时,我几乎要晕厥过去:刘青!居然是她!
但刘青从来不穿高跟鞋的,即便是在结婚当天,她总是说高跟鞋废脚,说那是专门折磨人用的刑具。
并且我注意到,眼前的这个“刘青”,居然头发微微蜷曲,有点自来卷!
虽然刚结婚,但对方的发质我是很敏感的,刘青的头发质地柔弱顺直,哪里会打卷?
“跟我来,”对方说话的声音更印证了我的猜测,这声音苍老阴冷,根本不是刘青!
我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何人有何企图,但还是毫不犹豫跟了上去。现在的我已经没顾不了这么多了。
穿着高跟鞋的女人走的很快,几下就把我甩在后面,我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子紧紧跟上。
走过医院的走廊过道,有种阴测测的感觉。
四周的墙壁似乎都在呼吸,叹息,都在用一双双看不见的眼睛注视着我。
“哎呀……”
我只顾往前跑,没留神拐角处突然窜出一人直接跟我撞个满怀,双双倒地。
“完了,完了!他们都跑出来了了,都跑出来了!”
原来是那些恶医中的一个,此时的他全然无白天那种神气,白大褂被撕破一道道口子,还有的地方直接露出血肉!
“怎么了?”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什么东西能把这畜生吓成这样。这些家伙几乎掌控着这里的生杀大权,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还有什么能让他们害怕?
“你快救我,快救我!”医生浑身散发着一股子恶臭味道,明显是屎尿拉了一裤裆。
我很熟悉这种味道,因为以前在证物处的工作关系,要去枪决犯人的场地去验明正身然后建立档案资料,那些即将被枪决的家伙无一不是屎尿横流,哪怕之前专门去过厕所。
就算再有种的硬汉,真正面临也会精神崩溃全身神经系统不收控制,括约肌自然也在其中,每次枪决完犯人掩埋尸体的时候,那些工人都要小心翼翼否则屎尿就要沾到身上。
“快走!别理他!”前方的刘青头都不回,直接进了电梯。
我愣了下,想走手臂却被那个医生拖住。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他一边哭着一边鼻涕泡都出来了,人在这种时候求生**可以战胜一切羞耻心。
就在这时,所有病房的门都被打开了。
自动打开的,就像所有门都拥有意识,那些关着各种危险级别精神病人的病房,都打开了。
“嗯嗯……嗯嗯……”
一个个病人低着头双手下垂,无声无息走出病房。
原本应该约束他们的束带,不知被谁解开了。
这些病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都是一副苍白面孔眼袋漆黑,不知道是被这些恶医虐待还是因为病情折磨。
“啊啊啊!他们……他们也……”那个恶医话没说完,已经被几个病人拽了过去,他们抓住他的四肢张嘴就咬,有的直接用手指抠他的眼珠……
恶医的两只眼瞬间变成血窟窿,很快连叫的力气都没了,因为他的喉管已经被一女病人用牙齿咬住,就像撕扯很有嚼头的牛板筋一样,“咯嘣咯嘣!”
不绝于耳!
我直接傻了,呆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手指头在颤抖,我想跑但双腿已经不听使唤!这才明白人类其实也只是一种野兽,当兽性被激发,这些没发病前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绝对没人会想到会做出这种残忍行径。
撕扯喉管的那个女病人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的心几乎要蹦出来了,不由往后退了几步。
奇怪的是她随即低下头继续撕扯,对我的存在熟视无睹。
那些其他病人有的挤不进去,有的甚至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却都当我不存在!
我低头看看身上的病号服,这才明白过来:这些病人平素一定没少受恶医们的折磨欺凌,虽然不知道是谁放出了他们,但这些家伙纯属自作自受!
就算是疯子,也有做人的尊严,就算他们迟钝,精神错乱没有任何防御能力,天天被折磨被玩弄,也会累计冲天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