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娴的档案袋用该有附件!三件带血证物根本装不进这么小的牛皮纸袋子!
我迅速拆开档案袋,死者照片是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我立刻松了口气。
天哪,吓死了……
看来一切正常,只是我脑子秀逗了一阵子,装了一些垃圾咨询而已!
没有什么女鬼,没有谋杀,没有缔造者,也没有什么世界危机,如果楞说有什么危机的话,那就是我现在面对的桃花运和父母的逼婚。
上班前我接到母亲的短信,声称我这个月底再不带找女朋友,就开始给我安排相亲大阵。
当我读到这则短信的时候心里感觉怪怪的,因为父母对我的事情一直都是不闻不问,甚至于我从警校出来分配工作都是家里亲戚热心肠给找的,这次主动关心我的终身大事……真心有点不适应。
心里的大石头落下,我总算有心情考虑这件事。
王芳其实不错,身材样貌甚至比刘青略胜一筹,并且性格柔顺是那种常态女孩,但……
心里有了那些暧昧朦胧又说不清所以然的记忆,我只想娶刘青。
但现实跟臆想差距太大太大了,现在的我跟刘青几乎连一句话都说不上,如何能产生火花和共鸣?
现在一想,张小娴案件还必须要出现,没有这个案件徐强黑子就不会出事,不会出事我就不会成为唯一见证人,不成为唯一见证人局长就不会派刘青保护我,刘青不保护我我们就不会有机会朝夕相处……
我的头开始疼了,不知所措。
我既不想自己的好朋友好哥们走进厄运中,又不想放手脑海中那种执着的爱和感觉。
下班之后王芳几乎是拉着我的手走出单位,一路上我们收获无数眼神,但随即就认同了我们的身份:一对门当户对的适婚男女,又是一个单位的,牵起手来凑成一对,理直气壮!
由于工作性质,女警比男警察更加难找对象,虽然王芳是财务室的,但也无法逃脱大家对这个单位凶巴巴杀气重的印象。
被动的挽住王芳的手,想起记忆中那一幕幕办公室被勾引的画面,我开始迷糊起来:或许,那些记忆就像是梦?一场荒诞的,不找边际的梦?
昨晚其实想了很多,为什么我会发病?用徐强黑子的话来说:仅仅是普通的几杯酒,我的酒量一如既往不堪入目。当夜徐强喝了一瓶半42°陈酿,黑子自己干了两瓶白的两瓶啤的,只有我仅仅四两白酒就趴窝甚至犯病……
第一,我的生活太封闭了。除了隔三差五跟他们两个胡吃海塞,几乎没有任何社交活动,自己下了班就把自己闷在家里玩游戏或者胡乱浏览网页到深夜,每天都是凌晨一两点周末甚至都到凌晨四点才睡,长期以往身子怎么受得了?第二,虽然表面上有正式工作并且工作清闲,其实我内心压力还是蛮大的。
在现代这个只以货币衡量成功程度的世风之下,或许徐强黑子还能混个活的过瘾壮烈,而我只能算被圈养起来的猪。我最怕的就是同学聚会,每次开着老破别克出现在那些衣冠楚楚混得不错的同学视线里,我都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事实证明,热心举办同学聚会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混得不错又想炫耀的,另一种是卖保险的。
而不愿意参加聚会的是大多数,其中又有一大部分因为混的不如意或者仍不满意不愿出现,还有一小部分混的相当不错却懒得理那帮孙子。
我毫无悬念,绝对是不愿出现又每次都被硬揪过去的尴尬人物。
第三,我没有女朋友很久了。
这也是我不愿参加同学聚会的另一个主要原因,别的动作快的同学拖家带口,那些小脸胖乎乎粉嘟嘟的小家伙:“叔叔,叔叔”的叫着,让我心里喜爱之余总有种淡淡失落。
32岁的男人了,没钱,没势,没老婆,没孩子。
在单位我只是渺小的不能再渺小的小人物,就像一部机器上最不起眼的一个零件,可有可无,随时都可以让人替换。
这一点,从我休这么久病假大家都浑然不觉就可以看出来,当然只有我们科室的两个大姐叫苦连天。
我敢打赌,这些不在的日子里她们一定一边织毛衣一边嘴里咒骂:这小子得了什么病啊,还tm不来!让老娘帮他值班值到什么时候?
别看这些大姐一个个穿的斯斯文文,坐下来盘起腿打毛衣的时候口风可粗俗了。
想到这里,我长吁一口气,看看餐厅玻璃上自己的倒映:一张仍然年轻带着点俏皮,胡渣却已经留下深深印记的脸。
有人说,看一个男人的岁数看哪个部位最准?
鼻孔。
过了27岁的男人鼻孔内的鼻毛就开始茂盛密集起来,过了30岁如果不加限制,就会有鼻毛混进胡须里,据说这是体内雄性激素增多的表现。
我每天都要花费15分钟修鼻毛,使自己保持起码的体面。
这或许就是王芳对我印象不错主动追击的诱因之一,我们单位大部分男警察都是粗枝大叶,有时候连头都不洗胡子都不刮丛林野人一般,哪里有空注意这些细节?
其实我不算讲究,只不过在徐强黑子这帮野兽衬托之下,略显斯文。
其实我有时候四五天才换1次内裤,2个星期才洗一次澡。
人只有心情放松的时候,才会想起来关注自己真实状态生活的点点滴滴,或许我之前太对不起自己的身体了,以至于得了这么可怕痛苦的恶疾。
女侍者客气却毫无表情的问道:“欢迎光临,2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