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明白他们想做什么了,其实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要我的命!
动手杀我,无论用任何办法,都会留下痕迹,尤其是在众人已经警觉的情况下。
而这样不给我吃喝空耗着我,不仅查无凭证并且有足够的借口——最多他们只不过承担一个渎职的罪名,而我将会以最悲惨的方式死去——活活饿死!
我不得不佩服这个杀人狂的手法高明思路清晰,即便我从过去回到现在,知晓答案之后还是无法占据上风。
我还从来没有如此饿过肚子,记忆中仅有的一次那是在六岁的时候,父母双双参加酒宴却把我锁在家中——因为我没完成作业并且打碎了母亲的手镯。
那次酒宴他们回来的很晚很晚,你说之后去唱卡拉ok,那个时代应该算比较时髦新潮的娱乐,或许是他们玩的太高兴太惊喜了,居然都忘了还有一个在家没吃饭的孩子。
虽然深夜回来以后他们给我带了很多好吃的,但我还是哭的稀里哗啦。
虽然只是一顿饭没有按时吃,我却有种怕被饿死的恐惧。
因为父母说好七点半就回来,结果他们吃饱喝足玩完回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确切的说,我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因为,昨天晚上我就没有吃半点东西。从早上一直到现在,没有任何食物被送进这个房间。
警校里教授过人体饥渴极限,人最多可以七天不进食,但没水的话只能支撑三天而已。
也就是说我现在距离鬼门关,仅剩两天的时间。
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看相的人说的一句话:这孩子,注定此生不同凡响命运坎坷。
当时我没理解透这句话的意思,不知道是褒是贬;但我清晰的看出来,父母的脸色不好看。
“你们在搞什么!想饿死我吗?”当指针指向12点半的时候,我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大声喊叫起来。
实际上,我已经支撑不住了。所谓理论上的人体极限看来实际操起来不那么乐观。
但吼了半天,却没有半个人理我。
整个医院都没有一点声音,静悄悄的就像一座墓地。这里的人好像都消失了。
“有人吗?”我声音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由质问开始转为哀求:“有没有人在?说句话啊!”
比起饥饿,干渴更恐怖的,是寂寞。
我们监狱里有一项特别的惩罚对付那些不老实的家伙,就是把那些捣乱分子单独关起来的一个小黑屋里,足足七天不见天日和人,据说受过那种刑罚的人出来以后特别老实。
就在我即将绝望之时,走廊里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哒……哒……哒……
我已经被饿得头晕眼花,迷糊的看到一个白色身影,缓缓朝我走来……
那张脸,那不长不短的头发……
“谭琛,谭琛!”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被一阵急促的叫喊声惊醒。
只见我身边站满了人,张局长,黑子徐强都来了,还有之前跟我闹得形同水火的王芳。
“怎么会搞成这样啊……”黑子看了张局长一眼:“前一段日子不是回复的不错了吗?怎么又?你们治疗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纰漏?就这样看着他绝食?就没一点办法吗?”
站在人群后面的院长不紧不慢挤进来,装模作样给我检查了下瞳孔:“抱歉,我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不肯吃东西……”
“不肯吃东西的多了,难道就这样看着他饿到晕倒虚脱?”徐强瞪着他手指头在蠕动:“别告诉我你们院里的病人都是这样对待,你要知道伤害警务人员是什么罪!”
院长脸色不好看了,嘴唇颤抖几下:“抱歉,这病人我还看不了了呢!请各位警务人员另请高明吧!”
说罢他扭头就走,却被张局长一把拽住了。
众人都以为张局长要说几句圆场的话,谁知他老脸一沉:“你想走?龟儿子!你给谁这里甩脸子呢!你跟谁这里摆谱呢!”
他的嗓门本来就高亢,一句话吼的对方几乎要膝盖一软跪下去。
“有这样欺负医生的吗?医生不是人啊!?”护士长见状有点恼了,一把抓住张局长的手:“我们医生护士尽力治疗,难免有疏忽的时候,这个病人就是我们忘记喂食了,就一天而已,至于吗?”
此言一出,后面被拽住脖领的院长脸色变了:“你,你瞎说什么……”
“院长,咱有什么说什么不就好了?”护士长一张脸变化莫测:“今天正好是小舒雅值班,就是被他打的那个被他打的护士……你想想她能给照顾到好气上,早上来喂食又被这些探视的人给……”
“别找这些理由!”徐强一下子来了精神,大叫大嚷:“都听到没有?这里都承认了!身为医生护士居然忘记给病人喂食,这是什么性质的事情?还什么仅仅一天而已?你们还想几天?你给我饿一天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