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回答他,小眼睛乘警索性走过来,眨巴眨巴眼睛瞪着我:“我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灯,但在我的辖区内还是收敛点!既然都是警察,那要知法守法!”
我还是没搭理他,目光缓缓落在窗外。
此时外面正是一片金黄的稻田,那饱满的谷粒在风中像我招手,让我原本狂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如果有一天这些事了了,我真想把房子卖了,买一块这样的农田。在农田旁边支撑个小棚子,自给自足不用再理会俗世嘈杂。
“同志您放心吧,我这位同事有时候脾气是爆了点,但……也就那一阵子,过去还是蛮好一个人……”刘青从来没有跟人这样陪着笑脸说话过,或许是觉得自己没什么根据很无趣,小眼睛乘警最后还是怏怏走了。
“你这是干嘛!”看人走了,刘青狠狠推了我一下:“你也不替我想想?我可是自己下了军令状才争取到护送你的机会,你要是在路上在跟人打架斗殴被强制送回医院,我该如何跟局长交代?局长不吃了我?”
我还是没有做声……
今天,谁tm惹我谁自己找不自在!
我发现被当成精神病也有好处,小胡子那恐惧的眼神出卖了他自己,其实这种人大都懦弱不堪,希望咋咋呼呼给自己来点自信。
真正遇到楞的狠的傻的疯的,他们那一套都不好使还自作自受。
列车到一站停了几分钟,又有一大批扛着大包小包上来的旅客把车厢挤满。他们浑然不知这里以前发生过两起血案,从穿着来看这是些东行打工者。
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些人我却没有丝毫不舒服的感觉,他们淳朴的眼神,实在的谈吐,即便是衣着破烂不堪还有丝丝异味,却仍让人感到亲切。
我们很快就跟这些车厢的新来客混熟了聊开了,原来这帮人都是一个庄上的,这是要一起去省会工地上打工。
很多人流传现在搬砖工月入过万的谣言,但跟这些师傅面对面聊一聊才知道,真有那档子事估计人们排着队去搬砖了。
那种所谓搬砖都月入过万,只是一个美好的都市童话而已。真正等着他们的是月工资3000-3500,还要工程完全结束才能结算工资的事实。
也就是说在工程完成前这段漫长时间内,这些民工都要自带干粮和生活费,万一遇到拖欠工资,一拖就是几年不还的,那真算血本无归,白干一年还赔上生活费。
我和刘青都不知道说什么,甚至拿不出一句宽心的话来安慰他们,只能违心的说道:“也不错,再怎么滴你们还有地不愁吃喝,我们就不行了。”
跟我们聊天的这位民工大哥勉强笑笑,他当然看得出我们的言不由衷。
我开始反思我的生活,如果觉得自己生活很苦恼很无奈,他们呢?
农忙要种地,收麦子,农闲又要背井离乡想尽各种办法给家里赚钱买种子买化肥,他们有时间苦恼吗?
想想我现在的状态和最近闹出的事情,不由重重摇头:一切事情,或许都只是我想象出来的,虚幻的场景而已吧!
我有这么好的工作,这么好的同事和领导,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自作自受呢?或许一切都该结束了……
想到这里我更加坚定了自己治疗疾病的决心,虽然自己对院长的判断未必是准确的,但彼此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可调和,再见到省院的大夫我一定要好好配合治疗,千万不要再被脑子里那些古怪念头所迷惑!
什么鬼神,什么精怪,都是放屁!
我居然会迷迷糊糊就把正常人的思维丢掉了,居然相信什么鬼魂,什么异世界生物!
“好了,别多想了。”身边的刘青就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突然用手轻轻捅了我一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千万别再胡思乱想了。”
是啊,千万别再胡思乱想了!该把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这时,火车上的喇叭开始响了:“博蓝市欢迎您!欢迎来到博蓝北站,现在火车正在进站,请各位旅客顾好随身物品……”
到了?我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站起来,随即就被颠簸的火车搞得差点摔倒。
“慢点,还没停稳!”刘青赶紧从后面扶住我,我的后背紧紧挨着她的身子,那种温暖中带着莫名悸动的触感,让我情绪更加高涨:这种女人,值得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