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的精神或者说是灵魂是回归到我的**内,但是我的**依旧被拘禁在青铜椁狭小幽暗的空间里边,我为自己的大胆设想和小心求证感到欣慰,但是更加紊乱的思绪又接二连三地涌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是谁?
是谁可以如此高明地控制我的大脑,然后在我的大脑里边制造了一场幻境?
又或者这个地方存在一个异次元空间,让我进入这个异次元空间经历了一次诡异的历程?
又或者是……
太多太多的假设一股脑地出现,我的脑门不受控制地“突突突”朝外鼓着,让我感到辛苦不已,我使劲吸了一大口气,强迫自己的脑袋的转速下降,然后重整了一下思路,慢慢发现自己此刻最应该做的,也是必须做的,是离开这具青铜椁。
“再不离开这具青铜椁,我不缺氧闷死也得被活活饿死!”我对自己说道。
但是想要离开这具密封性极强青铜椁,又谈何容易。我手脚并用地往上方探测了好几处,除了那依旧坚硬冰凉的饕餮兽头,就是一大片浑沉密实的棺盖,我使尽了吃奶的气力向上又推又顶,这棺盖却始终纹丝不动。
我双臂又酸又麻,累得几乎要口吐白沫,心里暗道这样也不是办法,必须另辟蹊径才行。
我一边喘息一边苦恼地思索对策,脑袋里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因为艳子的惨死而变得疯疯癫癫的鬼差李恺。
我想起了李恺在爬上高悬在溶洞上的青铜椁后,面对青铜椁上的饕餮兽首做的一系列惊人举措,心里便收到了启发。因为我想起了一个细节,就是李恺在让青铜椁突然下坠之前,就是把手伸入青铜饕餮兽首的嘴巴里边,扯动一个铜环,才激发了机括开关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在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后,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掌伸入正处在自己脑门顶上的饕餮兽头嘴中。
这青铜饕餮的嘴巴很大,我的手掌正好可以伸进去,我屏着一口气,旋转着手掌在饕餮嘴巴里边摸索,很快就抓到了一个类似于圆环的物体。
我暗自心道一句:“沦落到这个田地,也只能死马当活马治了!”
说罢,我手上猛地一用力,那个类似于铜环的物体被我这么使劲一扯,立刻发出“呼啦”、“呼啦”的一阵脆响,愣是被我从饕餮兽首的内部拉出了饕餮嘴巴外边。
“嘿,还真的扯动了!”我心头一喜,一颗心又“扑通”、“扑通”地撞击着胸腔,准备迎接奇迹发生的那一刻。
可接下来的,居然是一阵沉默。我又耐心地等了一小会,还是毫无动静。
“怎么回事?难道不是这个机关吗?”我心里急了,原本好不容易点燃的希望之火又被无情地浇熄。
就在我即将绝望的时候,我的耳畔忽然传来一连串“咵啦”、“咵啦”的机括转动声,回响在狭小的青铜椁里边显得极为嘈杂刺耳,但是这一阵噪音此刻在我耳朵里边却不啻于天使的美妙歌声!
这真的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有救了!”我情不自禁地高喊道。
随着连绵的机括声戛然而止,整个青铜椁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居然“啪”地打开了!
刺眼的白光罩着我的眼睛突如其来地直刺过来,我还来不及睁眼看清青铜椁外边的情景,就被刺得第一时间闭上了眼睛,就在还兀自躺在青铜椁里的我捂着不断流泪的双眼,感到无所适从的时候,我的耳畔突然传来了一句话:“海豹,你终于回来了。”
我心里猛地一颤,因为对于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
我缓缓地张开眼睛,一边适应着从外边照射进来的光线,一边艰难地分辨青铜椁外边的人,想要确认心目中的那个答案是否正确。
在耀眼的白光中,我只能勉强地看到这个人一个轮廓,但我也看到这个人穿着一件很有特色的对襟马褂,身材魁梧粗壮,面孔宽大,头戴一个奇怪的牛角黄金头盔,头盔上的飘带正随风猎猎飘扬……没错,和我心里边猜测的人选一样,此刻站在青铜椁外边说出刚才那句话的人,正是魂迷界的牛头黄煞——韩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