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什么味儿?”学着他的样子,我也嗅了几下。
“找找看,这里有蹊跷。”四叔说着,拿着手电照向四周,很快,大金牙就在围墙的边儿上找到一个侧门。
上前走几步,将木门推开往里一看,这老小子那细长的脖子刚刚抻出去,又嗷地一下退了出来。
这时候,我和四叔也跟了上来,探头观瞧,才发现,这木门后头也是一个小院,院子里头有一些类似碑林的东西,这里同样是青砖漫的地面,却没有那么多的蒿草。一块像是被人仔细打扫过的青砖的地面上,黑漆漆的一团东西正躺在那里。
“这什么啊?”我说着,用手电一照,仔细辨认半天不由得心中一紧,目力所及之处,一具被烧得快成焦炭的女尸正像是十字架上的耶稣一样举着胳膊躺在地上,在她头顶处,斗大的两个字上下相连,仔细分辨一下,赫然发现这是“敕令”二字!
在连在一起的“敕令”二字之下,有两组类似几何图形的复杂符号,符号下面,几次起落又延伸出两道红纹,红纹左右分开,与其余的符号共同组成的一个类似庙里的“金钟”的一个红色的大阵,正将那快要烧成黑炭的女尸笼罩其中。在女尸体的脚下,还一字排开摆着四个类似香炉的东西,每个香炉之间,有三寸左右的距离。
女尸的身上,还有香炉之中,烟气缭绕,此时此刻正跟那女尸一样冒着蒸蒸热气......
“老金,这是你要找的东西么?”蹲在那女尸的边儿上照了一下,又在那巨大的符文之上捻起一点残渣,四叔闻着指尖的东西问一边站着的大金牙。
“应该是吧。”大金牙说着,咽了一口唾沫,显然也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
“四哥,这是不是你们道门的手艺啊。”用手电在那符文大阵的四周晃了半天,大金牙一脸警惕地问四叔。
“是啊,好像是道家的符箓啊。”我说着,看看那既熟悉又陌生的符文,同样转头看四叔,别说是大金牙这种跟四叔认识那么久了的文物贩子,就连我这门外汉都看得出来,这符文,跟四叔当年所用的符箓架构大同小异,说这玩意不是他同行弄出来的,我是万万不愿意相信的。
“唉,有麻烦了,老金我有话跟你说。”四叔说着,阴沉着脸看了一会又将大金牙叫到一边,在那里嘀嘀咕咕地商量了一会儿之后,便摆摆手示意我跟他一起出去。
我没想到大老远地跑来,就这么走了,虽然一肚子怀疑,可看大金牙和四叔的脸色都不太好,就没敢问。
比较吓人的是,出庙门的时候,我回头瞥了一眼,就这一回头的工夫,便看见,那破庙的墙头儿上,门前的大树后面,影影绰绰地藏着十几道黑乎乎的身影,那些东西,就跟黑白电视里头的人物似的,影影绰绰看不清楚,却又直勾勾地不曾动弹,我哪里见过这幅场景,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四叔一把将我扶住,我指着后头张张嘴。
“行了。”四叔说着,示意我不要开口,随后将我推上车子。
就这样,三个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除了搭上了许多油钱和一点时间之外,基本上没有做出什么有意义的事情来。
等大金牙开车送我们回来,已经快到半夜了,我和四叔全都饿得咕咕叫,四叔叫大金牙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大金牙婉言谢绝,等他走后,心有余悸的我洗洗手将泡在盆子里几个小时的鲤鱼宰了,顺便跟四叔一起做了点家常的小菜。
在晚上快十点钟的时候。我们这很多年没有见过的爷俩才算消消停停地吃上一顿饭。
这里没有外人,所以说话方便些,我一边在电饭锅里盛饭就一边问四叔,今天,为什么看了那个东西之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四叔接过饭碗,叹息一声对我说:“不走又如何?东西已经没了,留在那里有什么用?你还能找人家理论啊?呵呵,莫说对方不出来,就算是出来了,你又能怎样?”
“最少,也要有个说法吧。”摇摇头,我说。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的,等你像四叔一样行走江湖,就知道这日子有多难混了。人心险恶,不是跟谁都能讲道理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老金好。”四叔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他的意思,四叔是想说,对方若真是有手段的人,那,即便大金牙有四叔这样的人照应,也依然没有跟那些懂法术的人叫板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