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想着,又跟着翻了一个个儿,我就在琢磨,如果,那胖子真是一个不比三叔弱的高手,那,凭着我们两个,能制服他么?
要是以前,三叔肯定可以,但是,最近这两年,三叔的身子骨儿明显不如过去了,至于我,刚刚入门,对什么都是一知半解,吓唬吓唬不懂行的还可以,要玩真的,那就不成了。
“三爷,三爷?您怎么了,说句话啊,现在这情况你也看见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两个警察面面相觑,浓眉大眼的小刘警官小声道。
“哦,我在想,这个人是何方神圣,这样,先带我去看看那天的录像吧,我现在还拿不准他到底用的什么手段。”
“录像啊,好,没问题。”对方说着,点了点头在前头带路。
从仓库出来,去调了录像,借了一间警局的办公室将那天的录像带放出来,三叔拿着遥控在那里看了能有一个多小时,我靠在墙边,也跟着看了一会儿。
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三叔很有耐心,在确定了一下大体的时间之后,就看见三叔,眯缝着眼睛,猫着腰,时而快进,时而慢放,一口气就看了一个跺小时。
警局的监控,还是比较老的那一种,比超市的监控还要差一点,图像上看,并不是特别清晰,黑白的画质里头,记录着那胖子的一举一动。
因为一些安全因素上考虑,犯罪嫌疑人被抓来以后,是不能佩戴太多东西的,包括那个胖子脖子上的金项链,皮带,鞋带,还有钱包钥匙一类的,却都没在,因为,这种有犯罪嫌疑的人,往往行为偏激,精神状态也让人堪忧,早些年,总有一些被抓了之后偷偷寻短见的,所以,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对方着想。
画面里的那个,确实是个胖子,看起来,少说也能有三百来斤,他个子不高,肚子极大,看他提着裤子晃晃荡荡地在屋子里头走着,活像是一只长了腿的大水缸,但是,非常奇怪的是,这人是个秃头,下巴上有一撮儿胡子,那胡子就像是一块黑色的胶布,贴在跟干净的下巴上,至于嘴边鬓角乃至整个头颅的其它位置上,都是光-溜溜的,甚至,连眉毛这个位置都像是被人刮了去一样,即便把脸贴在屏幕上,也看不见一丁点。
画面上显示,从审讯室被押过来之后,这个人就提着裤子在屋子里头转了两圈,不慌不忙,倒像是在散步,他东张西望地看了看四周,发现了监控的镜头,歪着脑袋看着镜头老半天,一动不动,要不是监控上面的时间显示一直在走,我非以为,是录像机卡住了不可。
正看着的时候,一个人扒着铁门来看他,从对方音容样貌上看,这人,应该就是带我们来的粗眉毛小刘了。
对方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都是类似“你自己想清楚”,“顽抗下去也脱不了身”之类的话,对方听后,转过头来瞅瞅他,抖了一下身子,颤抖着一身的肥肉跟他笑了一下,随后,掰着大腿坐在石台之上,闭上了眼睛。
他确实在打坐,但是,用的不是“五心朝天”的姿势,而是一种谁都能随便摆出来的名为“单盘”的造型,另外,他的两只手也交叠在身前,貌似,左手的拇指点着右手的掌心,脑袋往下一耷拉,就不动了。
这姿势,在佛门的气功里头很常见,以前,庙里的和尚也有相当一部分爱这么干的,要圆寂的和尚想要“坐缸”,大部分用的也是这个姿势,只是,我们家的家传理论认为,这样低着头猫着腰的姿势,会压住胸前的膻中穴,不利于周天导引,所以一直不提倡,小的时候学功法,爷爷还特意矫正过。
他坐在那里之后,画面里的人就一动不动了,我三叔用遥控放了半天,都没有看出一丁点的动静,期间又有人过来,扒着栅栏仔细查看,在确定对方还活着之后就走了。
“他是个和尚?”扶着下巴觉得有些无聊,我盯着画面嘀咕道。
“为什么这么问呢?”挑起眉毛转过头来,三叔问我。
“老僧入定,这明明是坐禅的姿势嘛。”耸了耸肩,我将那遥控接在手中,往后一阵狂退,退到那和尚刚坐在台子上开始打坐时的画面又将画面放大,音量调到最高,画面里头,立刻传来哗啦哗啦的一阵噪音,噪音里头,隐隐地伴着一点诵经之声,对方那个,在画面里头几乎看不清的嘴唇,也隐隐约约地轻轻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