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左右?这都差了快一半了吧。”心下惊异,我皱眉道。
“是啊。你觉得奇怪吧。”对方说着,将车速放缓,一边看向那翠柳环绕的池塘一边对我说:“我以前也奇怪,为啥这地方的房子便宜那么多,一样的装修,一样的材料,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后来买了房子,才知道,这池塘啊,不太平。”
“闹鬼。”看那池塘四周,一个行人都没有,像是本地的住户都可以绕开此处一样,我就知道,他这句“不太平”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是啊,闹鬼。”那个老哥说着,苦笑一声对我说:“我家就在那池塘对面,来了之后,才有邻居对我说,说这池塘有问题,凶得很。没事儿千万别靠近。当时我还寻思着,他们跟我开玩笑,闹着玩儿呢,后来有一天,没事儿的时候我带着我养的一只小在外面散心,刚到池边,那狗就给吓跑了。真的,那场面老诡异了。这么大一片区域,谁都不在,就我们俩,他吐着舌头溜溜达达地跑到湖边,看样子是想趴着湖边的石头喝点水什么的,谁知道,刚一到边儿上,那货就不行啊,嗷嗷嗷一通乱叫,像是让啥玩意咬了一样,夹着尾巴就跑了,打那以后,这货就猫在屋子里头不出来,三个多月,死了。呵,你说这事儿邪乎不。”
“是挺邪乎的。”点点头,我道。
“邪乎的还不止这些呢。后来我也找人打听了,楼下超市的大爷跟我说,这湖啊。不太平。以前是个乱葬岗似的地方,在这地方开发之前,山上都是小树林,老长时间也没个人过去,后来,开发商过来,买了这块地施工,把山平了的过程中,挖出了好多破棺材和破石碑,人骨头啥的,更是数不胜数。当时,那个包工头就给吓坏了,说这地方有问题,不能施工,可老板投了那么多钱下去,怎么可能说停工就停工,最后,停停歇歇,花了将近十年的工夫才把这地方盖起来。这最中间的一块坟地,盖楼楼塔,修路路断,咋整都不行,后来那个大老板找高人给看了,说中间这地方,不能用,干脆抠个坑建个人工湖得了。然后那个老板就问他,说建个湖倒是没啥大不了的,可这地方要是闹鬼,可咋整啊?”
“这话问的对。”点点头,我道。
“是啊,不仅是那个老板,好多人都是这么想的。那个高人听了以后,说没事儿,过两天,你找几个人跟着我,我在这附近下个阵法,你盖楼的时候注意一下方位,我保证太平无事。结果,那老板还真按照人家的法子干了,你看那湖边的楼盘没有,从这个角度看,好像没啥特别的,可是你要从上面看,这地方,是一个八卦形。”
对方说着,手指一弯一绕,比划了一个阴阳鱼的图案出来,我再次转头看那个湖面,良久不语。
他说的这个事情,或许是有,但是,假若这一切都是实情,要镇住湖中的阴气,单单将楼盘建成八卦形是没有用的。
可能是因为一些影视作品的作用,大家往往在潜意识里头,把太极,八卦,这两样东西当成辟邪圣物,实际来说,并非如此,太极和八卦,都是道家的典型标志之一,就跟阴阳家的五芒星、佛教的卍字解一样,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价值,要是单单将楼盘建造成八卦形就能镇压阴魂,那,那些风水大拿,除妖的师傅也就不用再在这行当混饭吃了。
不过,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很多形式上的东西还是很必要的,在面对外行的时候,尤其如此,就比如说,医院里的大夫,岁数大的往往就吃香,抓鬼的道士,穿着道袍的就高人一等,于实际来说,这种判断真的有根据么?没有。
一坨屎装在镶金嵌玉的盒子里,它依然是一坨屎,不会变成什么灵丹妙药,这一点,心智健全的人都能理解,可是,在生活中,人们还是会在不自觉的状态下被这种外在的因素所蛊惑,所以,即便洒脱如四叔,也要在出门办事的时候带上一两件充门面的东西装装样子,这些东西未必用的上,都是给人看的。
眼前这个楼盘的形状,也是同样的道理。我记得,上大一的时候,有同学们闲聊,说了一个类似的事儿,他们说,在南方,坐落在广东省某一线城市的一所以地名命名的大学宿舍楼,也是按照八卦形的样子建造的,坊间传闻,此地阴气极重,闹鬼,而且闹得很凶,当时在那块地段盖楼建广场,都不行,后来也是找个风水大师给看的,说是建成八卦形,做宿舍,只有让年轻人聚集此地才能以阳气压住地底下的邪秽才能保全一方太平,为这事儿,跟着四叔到处走的那两年,我还特意去看过那些宿舍楼,当时,有假期留宿的学生朋友跟我说,这宿舍楼里,平日还算太平,就是一放假的时候,怪事特别多,加上学校里头流传甚广的鬼故事的作用,所有在假期留守的同学们都提心吊胆地,校方为了打消大家的顾虑,还特意安排,假期留宿的同学临时住在同一座宿舍楼里,想必,这样的举动也跟那些传说不无关系。
“大师,到了。”正寻思着,王老板开门下车,我收住心神,跟他一起下来,对方拿出钥匙刷卡上楼,我跟在后面并不多言,门铃一响,一个二十出头的颇有风韵的女人出来开门,身穿便服,烫着跟蒋晓艳类似的蓬松卷发,她较蒋晓艳丰满些,从气质到身材再到衣着长相,都差了不少,说句可能有些过分的话,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觉得还可以,可多看两眼,就觉得,这女人美得有些俗气了。
“我请来的大师,来帮忙的。”跟那女人一摆手,王老板恭敬道。
“哦,祁大师是吧!”那女人说着,微微躬身施了一礼,我点头跟她打了个招呼,笑道:“您怎么知道我姓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