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肯定是给他摘走了。”我说着,手扶额头,有点慌,“伞里的东西,你是知道的,来的时候,我就怕半路上那伞被人无意取出,所以特意地用四叔传我的金刚结固定在这里口袋里,可这一眼没瞧见,还是不见了。”
“那个结,别人打不开?”康师傅说着,隔空比划了一下,“兴许,人家用的是刀片一类的东西。
“相信我,肯定不是。一来,一把正常人跟本用不了的那么大点儿的一把油纸伞,别人拿走,也没用,有这闲功夫,他弄点儿别的好不好?二来呢,金刚结,是双子结,其本身,很难打开,若是被人强行动了,我手腕上这根红绳,会立即绷断,就算睡着了,这样的感觉我也可以察觉到,可你看看,我手腕上这个红绳,到现在依然在,这说明,有人用巧劲儿解开了金刚结,将我的阴阳伞取走了。”
“会是那个老头儿么?难道,是他干的?”低下头,康师傅很小心地看看四周。
“未必。”我说着,咬着嘴唇跟在人群后头,小声道:“要我看,肯定不是那个老头子,他说那些话,是在吸引我的注意力。北京的佛爷你知道吧,不都是这么干的么,一个在前面吸引你,另一个,在背后偷偷下手。我自认,还是比较警觉的一个人,可即便这样,还是着了道儿。更可气的是,要我自己也就算了,你也在啊。你一老兵,还跟蒋晓艳他们走南闯北,这江湖经验,应该不浅吧,就这,都能让人当着你的面把东西拿走……你说,这活儿是一个人就能做到的?”
“我没注意。光听那老头儿跟你说啥了。”康师傅说着,一脸尴尬地咧着嘴。
“你不说我也知道。要怪就怪蒋晓艳,非得让你看着我。”我说着,一脸无奈地摇摇头,嘴上不说,心里头真想埋怨她两句,蒋晓艳,哪儿都好,就是心眼儿太多了,我就不明白,像我这么纯洁善良的好男人,出门在外的,怎么那么让她不放心……我是那种媳妇不在就乱来的人么?要真是,还不早早地,就把那妞儿给就地办踏实?
可话说回来,这事儿也怪玄乎的,这谁啊?有钱包不偷,非要偷了我的油纸伞!用脚心也能想得出,这货肯定不是奔钱去的啊!
话说,他们怎么知道,这油纸伞里有什么玄机呢?要知道,自从把这伞带回来,几乎没人知道这里有什么,偏偏,偷了这伞的人,还是一个懂得金刚结的好手,要知道,金刚结,是鬼符门的独门结法,这种结,看起来很普通,却又很多门道在里头,来者可以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解开金刚结拿走我的阴阳伞,这说明,对方不仅仅做得一手好贼子,还得,一眼就能看出这金刚结的解法来,可这样的人,这世间有几个?
康师傅说的没错,要是寻常的贼人做这事儿,肯定得有刀片儿啊,人家没有刀片儿而用手,就说明,来人对金刚结的特点是有些了解的,如此说来,这个作案的,还真是一个道门好手么?
可是……
他们拿我的油纸伞,究竟想干嘛?
这些人是碰巧遇见的,还是偷偷摸摸地跟了我一路?
越想越觉得,这事儿真的不好弄。我拍拍额头看看着天,一万多小动物在自己的脑海里,来来回回地不肯走。
“我们现在怎么办?”康师傅说着,一脸警惕地看着我。
“凉拌。”我说着, 搓搓胳膊做无奈状,“都到这里了,能怎样?走一步看一步,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来,指不定,偷了东西的,还在人群里。”
“能么?”康师傅说着,也跟着看向前面走着的人群,我拉了他一下,轻声道:“我学法术,学了这么多年,个中好手也见过几个,光听说,有些传奇人物会有飞天遁地的本事,可真能玩出这个套路的,到目前为止,一个都没有见到过。道术跟魔术有共通的地方,月亮门的古彩戏法也跟一些传统道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知道,道术里,最厉害的是什么吗?”
“什么?”
“障眼法。”我说着,侧头看着一脸迷茫的康师傅,“你看的真,未必是真。别人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相比耳朵来说,靠眼睛判断,确实更准确。可我告诉你,总的来讲,五感之中,眼睛依然是比较容易欺骗的。你看刚才那个老头子,我觉得我不认识,其实未必不认识,你觉得他有道法逃走了,我倒是觉得,他更有可能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地,换了个容貌藏在了人群里。”
“你说的有道理。”康师傅说着,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可寻思寻思,这家伙,依旧显得很着急,“可是,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有什么办法将他揪出来?我们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的。”我说着,将身上的背包紧了紧,又抬起头来看看前面走着的那些人,“你替我留意一下,前面的人数千万别少了,天一黑,找到落脚处,我自然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