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订婚双方心知肚明是什么意思,要是真到了利益抉择的时候,郑媛算什么?婚姻算什么?可他们非要定下这一场闹剧,倒是可笑极了。
而到了今天,是该把顾淮踢出去了。他和顾升全不一样,即使顾升全带给顾宁远的不快和压抑更多,顾升全却能得一个还不错的解决。可顾淮,那是不可能的。
那位王总监看了看顾宁远的脸色,斟酌着问了问,“那这份东西,该怎么拿,在哪拿,什么时候拿……这……”
顾宁远终于看完了,把手里的东西轻轻合上,中指骨节敲了敲文件夹的正面。
王总监的呼吸紧了紧,顾宁远从不用训斥,只单是这样给人的压迫感都太过强烈。
顾宁远停下来,漫不经心的把袖子卷了一道,微微笑了笑,只是叮嘱了一句。
“这件事我从头到尾都交给了你,是很放心你的,你知道吗?”
王总监一愣,他的脸上满是惊愕,似乎又有压抑不住的欢喜。他能升职这么快固然是能力出色,还靠的是顾宁远的提拔。而现在顾宁远把这么重要的事交到他的手里,顾淮和一群顾家人又要下来了,便又会多了更加重要的实职。而这些实职,看顾宁远的意思,大约是不会再让顾家人碰的了。
“是是是,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好。”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从顾宁远手里把这份资料接回来。
两人又再谈了一会公司的事务,王总监从顾宁远这里拿了好几份资料,气宇轩昂地从办公室走出去。
顾宁远又开始处理公务,他的事情恨忙,又多。这时候还是太阳当空,等到手边的一沓文件都看完了的时候,早已是明月高悬。
本来是应当要回家了,可顾宁远却没有动,他的右手撑着额头,薄唇紧抿,露出的侧脸在办公室里的冷光下显得格外冷峻深刻。
他想起昨天沈约在昏暗的灯光下拒绝自己的场景,眉尖一跳,又微微皱起,整个人的冷淡都仿佛融化了一样,又染上着沾着人气的担忧。
顾宁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了昨天让陈伯找的那位知名的青少年心理咨询专家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那边便立刻接起,礼貌地问了问:“请问是顾先生吗?”
陈伯大约是已经联系过她了,提前付好了大笔的咨询费,让她随时待命,等待顾宁远的电话。
既然已经打过来了,顾宁远便原原本本将整件事,包括甚至最近的情况说给她听了。
那个柔和的女声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正在思考,又问:“那您能不能把这孩子从小的情况也说给我听听,这样分析起来才更加具体。”其实她不好说的是,要不然把沈约带过来,聊一聊天,才能知道的更清楚些。可写注定不能,只好退而求其次。
顾宁远眉头皱的更紧,指节敲击着桌子,这时候明显用力多了,桌子仿佛都在振动。他并不想把沈约这个人呈现给别喷看。
可顾宁远没有犹豫,又把沈约从小到大的事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那位咨询师思考了一会,才给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说起来您那位朋友说的真准,这孩子十有□□是进了青春期了,所以与往常实在有些不大一样,只不过斗士正常的。”咨询师见过的歇斯底里,乱糟糟的青春期的青少年多了,可很少有人像顾宁远这样关注。她心里思考了一遍后想,只是这孩子平时太乖,家长又太忙,才显得这么不同寻常。
只不过咨询师还是指出了沈约青春期的目标,应当是迫切想让顾宁远承认他是一个大人,又想要搏得工作太忙的顾宁远的关注这两方面组成的。
“您应当满足他,让他确实感受到这两点。”咨询师在自己专业的行业十分有自信,只不过一会就得出了解决办法,提出自己的意见,“不如去度一个假,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上几天,最好并没有太多娱乐和现代设施。只有您和您的弟弟两个人,不用再带上其他帮忙的人。然后让他来主导这次假期。”
不过她又很快想到这位客人的忙碌程度,到了现在才处理完工作,应当是没有时间的,便立刻改口,“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其他办法的……”
顾宁远一直认真而安静地听着她的话,此时却忽然打断,“这种方法最好吗?”
“是,是的。”
“那就这一种吧。”顾宁远已经开始思考如何最快地挤出去度假的时间和公司的运行问题。
在沈约的事上,顾宁远从来没有半点犹豫,他希望沈约能平安快乐地度过这一生的每一天。
为此他再忙碌疲惫,也从来都是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