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散了过后,顾宁远出来吹了一阵冷风,心里猜了猜,沈约这时候在做什么。想了许多,也许在笑,也许在逗猫,也许在看书。
大约都是在等他回去。
司机小张倒有些奇怪,今天车子里又没有沈约,从后视镜看过去的顾宁远却还在笑。
顾宁远赴了一场酒宴,回家的时候有些晚了。先去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冲走满身沾染上的酒气。从浴室里出来看了一眼时间,最后还是推开了沈约的房门。
屋子里只开了一盏灯,沈约穿着睡衣靠在床头,手上摊着一本学习资料,旁边摆着演算的满满的草稿纸。
顾宁远带着微微潮湿的气息靠近他,低声问:“这么晚了还刻苦念书?”
沈约抬头,皱着眉,眼镜上泛着光。
他像是有点不开心,最后还是说真心话,“等你回来的时候没事干,无聊写一写。”
顾宁远瞄了一眼上头的题目,标着的是压轴最难的标记,由衷地称赞他,“可真厉害,随随便便都能写出来这么难的题目。”
又探身过去,理了理沈约的耳朵边的碎发,解释道:“这次是有事,刚才又去洗了个澡,才耽误了时间。”
沈约闻言嘟囔着嘴,小声说了一句,“也可以来我的房间洗啊。”
这话像是抱怨似得,声音却低极了,也不知道是想要顾宁远听到,还是让他听不到。
可顾宁远还是听到了,却故意问了一句,“刚刚说什么呢?”
“啊?什么?”
沈约偏过头,脸红了半边,话到了嘴边又怂了,“没什么,什么也没有。”
即使是知道,两个人是在已经表了白,关系不同寻常。可沈约毕竟同顾宁远做了那么多年的兄弟,平时相处惯了,加上脸皮又薄,还是不太好意思。
顾宁远忍不住笑,沈约和自己在一起算是也有一段时间了,在别的方面果断勇敢,可于这一方面,胆子还是小的可怜。
夜色渐深,顾宁远知道沈约还要上学,自然不可能待上多久。但就像交往的恋人,即使再忙,每天总要抽出时间聊天,哪怕是再无意义的事,经对方的嘴里讲出来便有趣的多。
顾宁远笑了笑,哄着沈约,“太晚了,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沈约还没聊的尽兴,他有许多话想说,也有许多话想听。
此时顾宁远坐在床尾,手撑在背后,稍向后倚。由于是在家里,不同往常规整的白色衬衫,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v领线衫,露出里面肌肉的线条。旁边的落地灯昏黄的灯光笼在他的身上,模糊了他的面容,余下一片阴影。
他的模样好看极了。
沈约心摇神曳,恍惚间被晃花了眼。
人一旦乱了心神,就容易做出一些平时绝不会做,不太理智的事。
沈约上前一步,捉住了顾宁远的手。
“别忙着走。”
“嗯?”顾宁远挑了挑眉,“你在说什么?”
沈约的耳朵尖都红成了一片,却还是强撑着,绷着脸,很认真严肃,像是要教育顾宁远似得。
“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说到这里的时候,沈约耳朵上的绯红已经顺着耳廓晕染到了脖子那处白皙的皮肤上头,“总是要比往常时候亲近一些,还像以前一样,要不然怎么能算作搞对象?”
“搞对象?”顾宁远轻笑出声,“这么大点的小孩,知道什么是搞对象吗?”
沈约瞪大了眼。
毫无预料的,耳畔像是刮过一阵风,沈约忽然被人按到在床上,天旋地转。后脑勺被一只手护着,重重地摔在枕头上。还没反应过来,两只手又被人捉在一起按在床头,沈约下意识地挣扎,什么作用都没有。
顾宁远也俯身下来,缓慢地同沈约接近。他的力气极大,身量很高,这样的动作姿势带来的压迫感十足。
沈约只觉得手腕被捏的有些疼,有影子笼罩着自己,他不敢抬眼,只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着。看不到什么,感觉与以往相比却灵敏极了,炙热的呼吸扑在自己的脸颊上。
那是**的气息。
他的嘴唇似乎都被那热量感染上了,又干渴又焦躁,忍不住喘息,心脏跳的厉害。
两人的鼻尖几乎都要贴着鼻尖,沈约都以为自己真的挑动了顾宁远。
可顾宁远停了下来,他松开沈约的手腕,小心的捏了捏,动作温柔极了,仿佛刚才的压迫和**都不存在。
“现在知道,”顾宁远顿了顿,曲起指头,挠了挠沈约通红的脸,“搞对象这样的话不能乱说。”
他把沈约捞起来,塞到被窝里,敛好被角,在沈约的额头轻轻吻了吻。
“我和你,这么一个未成年,只能讲是谈恋爱。”
最后熄了灯,顾宁远离开了。沈约头埋在被窝里,反反复复翻了好久才终于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