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船太监查出来,是那车夫有问题。
那车夫和那奶娘,却原来还是同乡——就是车夫也是那奶娘之后托了关系弄进府里当差的。
陶君兰听了这话,沉默了许久才苦笑一声:“却原来是自己引狼入室。”
“既然是查出有问题,那审问可有结果了?”只是暂时的感慨了一下后,陶君兰便是收回了思绪,改而问起正事来。若是审问的时候对方肯说实话,那自然便是好事儿了。说不得慎儿就能找回来了。
然而宝船太监却是摇摇头:“那车夫自尽了。”
陶君兰闻言顿时沉默下来,半晌才叹了一口气;“这么看来,那就是死士了。”
宝船太监点点头,脸色也不大好看;“十有八九是如此。”
“不过,既然车夫和奶娘是一伙的,那么肯定就是刚出王府大门没多久就找个机会将奶娘从桶里弄了出来,断然不可能带进别人府中。当时想来也不是那车夫一人去的,其他人可有注意到什么?”陶君兰又转而如此问道。
“当时谁也没注意这些,倒是什么也没问出来。”宝船太监叹了一口气,“这事儿显是精心策划过的,所以怕是根本查不出来什么了。”
“公公的意思是——”陶君兰觉察到了几分宝船太监的意思,微微挑了挑眉。
宝船太监点点头:“正是,我想说干脆就不查了罢。毕竟如今查着也是费时费力,却不一定有结果。关键是咱们心知肚明是谁做的,所以更是不必再查下去了。对方将慎儿捏在手心里,自然也不可能等着我们去救。”
时间过去这般久了,早也不知道被转移去了哪一处了。
陶君兰沉吟了一阵子,明白了宝船太监的意思。宝船太监的意思是,对方肯定暂时不会让慎儿有危险,不如静观其变。然后背地里再布置一番,好对付那幕后策划之人。
“而且,咱们这般高调的查,只怕也让对方谨慎。若是不查了,对方必然是会降低防备之心,到时候再来个出其不意。”宝船太监说这话的时候带了几分浅笑,似在征询陶君兰的意思。
不过陶君兰注意到,宝船太监说这些话的时候,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显然,宝船太监这是已经拿定了主意了。既然如此,那这么说也不过是知会她一声罢了。
她同意也是如此,不同意也是如此。陶君兰心知肚明宝船太监这是有些小看了她的意思,觉得她是女流之辈,怕是不能做主,所以干脆自己掌控全局。
陶君兰和宝船太监对视片刻,然后一笑:“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想来公公是不会害我们端亲王福的。”
宝船太监点点头:“自然如此。”
“那就劳烦公公回去告诉皇上,慎儿被掳之后,拴儿也被人窥探过,若不是防备精心,只怕就被得手了。这些人,怕都是在背后针对王爷的人。做这些事儿,这是为了打击端亲王府,威胁王爷,算计王爷。”陶君兰说这话的时候,微微笑着,语气再诚恳不过也再认真不过:“这是举手之劳,公公想来不会拒绝罢?”
陶君兰这般强势的态度惊了宝船太监一回,宝船太监忍不住用不认识一般的眼神看了陶君兰一会儿。半晌才算是回过神来,笑了笑:“陶侧妃这是威胁老奴?”
陶君兰摇摇头:“所谓审时度势者为英雄,公公在宫中多年,想必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如今天下大势向着谁,公公应是比谁都清楚的。我也并不是威胁公公,只是认真的请求公公罢了。”
“我若不肯呢?”宝船太监微微眯了眯眼睛。
陶君兰灿然一笑只觉可笑:“那我也不能将公公吃了不是?”
宝船太监噎了噎,又问:“那我若是帮了陶侧妃您这个忙呢?”
陶君兰笑意不减:“您若是肯帮忙,那自是再好不过的。端亲王府对于合作者之人,素来都是大方的。”
宝船太监闻言顿时哈哈大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陶君兰:“陶侧妃不愧是能不动声色就让皇后都忌惮的人。老奴如今是服气了。”
陶君兰微微一笑,心里明白宝船太监这是答应了。